此时已是后半夜,客已散去。压抑住脾气,章氏命人递上拜帖,守门人忙客气的请进来。
喝着热茶,她顺带再次查看姜家。钱大不会欺骗于她,如今出如此大事,府中依旧井井有条。见此她神色逐渐紧绷,这种人家怕是要难缠。
正当她皱眉时,一排提灯丫鬟推门而入,见过数面的王氏走进来。
“章姐姐,此事是我对不住你。”
章氏叹气,王氏出自京城王家旁系,虽是旁系但也居于京城变。两人出阁前虽少有见面,但彼此也算点头之交。如今她硬扯交情,当她如此便要受制于人?
“受不得如此大礼,我还是先去看看巧姐。”
王氏僵硬的起身,脸色很不好看。方才丫鬟来报,儿子未能进屋,反而转到去了侄女房内。
多方盘算却被连番化解,如今她却只剩最后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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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本就睡得浅,听到院门的咯吱声立刻醒来。
“夫人,你可算来了。”
章氏声音响起,她忙推推巧姐,给你做主的人已经到了。可推过三两下,她竟似睡死了般,无论如何都不见动静。
探探鼻息还算正常,她默默收起方才未来得及处理的药碗。如果她所料不差,这又是姜家的另一层阴谋。将人迷晕,待到男女共处一室时再行荒|淫之事。
洞房花烛夜,又有诚心悔改的姑爷守着,一般丫鬟妈妈自会知趣的守门。
“醒醒。”
章氏由吴妈妈引着进门,就见宜悠趴在巧姐身上,拇指掐向她的人中。
“这是如何?”
宜悠下床,摇摇空着的药碗:“夫人,巧姐已睡了三个时辰,如今叫都叫不醒,竟像是被下了迷汗药。”
章氏朝身后挥手,县衙供奉的郎中便走出来。
王氏黑了脸,儿子平日看着还好,今日做事怎如此不靠谱。早已与他说明此事厉害,他竟还将把柄递于旁人手中。方才回正院之后,婆母已厉声警告于她。此事若再出差错,她在府中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想到这她扬起笑脸:“章姐姐,安神之药本就助眠。”
“夫人,宜悠是觉得,助眠与迷晕应大有差异。郎中且先看着,夫人先瞧瞧这嫁衣。”
自出事后便被众人忽略的嫁衣,此刻由吴妈妈呈到章氏面前。独女嫁衣章氏用足心思,自苏杭寻来的锦绸上几乎平铺着一层繁复的绣花。绣花所用之线,皆是由老绣娘纺成,细而结实,保管压箱底存个百年都无事。
如此结实的衣物,如今却是支离破碎。若是这些刀捅到女儿腹中,那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