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眼,他尽量压住声音中的激动:“多谢。”
见他主动跟上来,横着拉开三尺,她只得找寻合适的话题:“穆大哥此番升官,可是要搬入新府邸。”
“家中只我与穆宇二人,太大的宅子也无用。”
“如此也有道理……”
两人间再次陷入沉默,眼见还剩一半路,她不得不绞尽脑汁。
“穆大哥,我却有一事相询。”
“何事?”
“昨日在云林村,你说沈福海为朝廷叛贼,最严重可诛九族。长生如今虽已脱离沈家族谱,但血浓于水,日后他是可会被诛连?”
穆然沉默,斟酌着言语:“莫说是和离,便是分宗,长生当还算三族之内。若有心之人揭发,此事也不可逆。”
本是无心之言,这下宜悠却是真的担忧起来。她冷眼瞧着,春生不会有太大出息,若到时程氏孤注一掷?向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
“这下可如何是好。”
“论理说,云林村沈家族人比你们确是要近一些,此事他们定更为担忧。”
“你说得有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恩,你若实在不放心,那我修书一封给廖兄。此事在他那留个底,往后也好转圜。”
巧姐一番碎碎念,宜悠却是知晓了廖其廷来历。此人乃大越镇国将军之侄,其父跟随廖将军征战,马革裹尸。他自幼被廖将军抚养成人,其关系比之亲子也不差。若此事在他那备案,日后万一出什么岔子,朝廷办案官员也不好咬着追究。
如此她可安枕无忧,可这样一来,她便又欠穆然一个人情。
听到他这么痛快的帮忙,她自是心生愉悦。往常她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邻里来往多贴补些。可如今他已有心仪姑娘,若是那边知晓醋意大发,毁了他中意的姻缘,那岂不是大错特错?
想到这她小声问道:“穆大哥如此我自是放心,可会不会于你有碍?”
“不会。”能帮到她,得她愁眉舒展,他心下正舒坦着。甚至他想着,或许帮多了,宜悠心里也能多一点他。
“你且好生想想,会不会有人不高兴。”
穆然沉吟,而后肯定的说道:“穆宇听了只会高兴。”
宜悠只觉周身冰火两重天,或许穆然并未对那姑娘心生爱慕?可眼角余光一扫,她正看到包袱角露出来的那方帕子。比起昨日的皱巴,此刻它平整的折叠,好生搁置在里面,想来定是他连夜好生整理一番。
“你再多想想,除却穆宇,还有没有别人会心生不愉?近处未有,远处也有可能?”
穆然紧紧包袱:“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