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大脸色很难看:“老五,我可是给你精挑细选,价钱上当然要贵一些。”
宜悠拍拍册子:“大哥这是承认了,我敢问你是在哪儿精挑细选的。难不成跟五州斋那般,直接用商队天南海北的新鲜运过来。咱们云县米面粮油都出,我怎么没听说有东西卖这般贵?”
“妇道人家,男人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自重生后宜悠听最多的便是这句话,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子哪能插嘴,还有什么爷们说话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有理走遍天下,我说得又没错,凭什么不能说。大哥这么着急,莫非是恼羞成怒。”
龙头拐杖点地声响起,穆老夫人严厉的看过来:“当真是毫无教养。”
穆然接过账册:“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账册是她整理的,我便让她来说这些。怎么,她一个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难不成还不能跟你们说话?”
宜悠抿抿发鬓,挺直腰板,露出腰带上的花纹。为官者地位高,是在方方面面凸显出来。嫁给穆然前,她的腰带上决不能镶金戴玉,偶尔打个金钗,也得避讳官家夫人用的那些花鸟鱼虫。
“夫君,总归是你的长辈,若是他们不乐意听,那我不说就是。”
宜悠安慰好穆然,回头温和的笑着:“我初为人妇,许多规矩还不懂。不过想来穆家也没人精通此道,你们且先容忍一二,待年初三完后,我且去问问新任的知州夫人,是不是当日她教我规矩时,我耳背记错了些许。”
穆家虽处一村,但也知新任知州大人正是本县县丞。而他与穆然关系很好,这也是他们迫不急的想要掌控穆然的原因之一。眼看着老五的路只有越走越宽,现在不下手,往后晚了还不得后悔死。
他们本以为宜悠与县丞夫人的那点关系,是因为穆然才有。如今看来,是她先跟县丞夫人私交好。穆族长抹一把头上冷汗,还好他方才没下手。不然那新任知州夫人杀过来,穆家就是根再稳,怕是也会一年年被李家吃进去。
想到这他给边上的媳妇使个眼色,穆老夫人有些不解,皱眉还是应承下来:“当然说得,老头子也是怕扰了祖宗清静。”
宜悠借坡下驴:“我自是知道,不过……”
众人心口提到嗓子眼,她又要找什么事儿。
“不过今日所说第二件事,便与众位祖宗有关。如今把他们都吵醒,让他们跟在近前听听也好。”
“究竟是何事?”
宜悠卖个关子,旁边的穆然接话:“还是丧葬之事,我想了又想,当年爹娘修坟用了五十两,今年再一折腾,往少了说也得五十两,两相算起来,他们俩身后事用了一百两,族里也办得妥帖。”
穆族长的脸阴下来,脸脸点头说着应该,其实心里却蒙上一层阴云。穆然这会回来,不是吃素的,怕他就是来找茬的。
“人活于世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年,不过死后在阴间的寿命却无穷无尽。所以说死者为大,就是砸锅卖铁丧事也得办妥帖,当初大伯是这么说的吧?”
一直未曾说话的穆宇点头:“恩,当时我也记事了,大伯就是这么说的。”
穆族长拧紧额头,他总感觉应下这句,后面坏事就能到。
“四哥你来说,你爹当初是不是这么说的?当着我爹娘的面,也说出来。”
宜悠这才注意到穆家老四,不同于老大的弥勒佛、老二尖嘴猴腮、老三眼珠子咕噜噜转,老四身形与穆然差不多。那么大个人,坐在那却很容易让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