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悠情绪稍稍平静了点,点谁出征乃是朝廷定下,她一个妇人定管不了那些。听着穆然的话,她心下疑惑:“那为何前些年,云林村也有妇人跟随大军东征西讨?”
穆然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那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
“你可见着那些妇人回来?”
宜悠摇摇头,她只是听说,真正从前线回来的妇人她还真没见过一个。
“难道她们都死了?”
穆然想起军中的红罗帐,里面的妇人都是一路自沿岸掳回来的良家女,当然也不乏自愿跟上来的。军中留着这些女人,白天洗衣做饭,晚上黑灯瞎火的直接伺候那些兵汉子。
虽他未曾去,可他却知连廖将军这等军纪严明之人都未曾禁止此事。此次他所编制队伍,主帅非廖将军,自然只有更狠。小媳妇这般模样,若是进去了,那不是狼入虎穴。
“可以这么说。”
“什么,不可能,不是说随军的女人只需要在家洗衣做饭?”
“朝廷每次都会派宦官清军,每次清军前,军中妇女皆会被摁入河中溺死。”
“这是为何?”
“咱们大越流传下来的规矩,女子从军不吉利,容易吃败仗。就像那出海的队伍一般,船上从不会带女人。先皇后娘娘跟随出征时,也是将自己伪装成男儿身。然有些事皇后做得,我们却做不得。宝贝,为夫实在不忍你去前线受苦。”
宜悠擦干眼泪,望着穆然的神色变化:“你还有事瞒着我,女子从军之事。”
穆然叹一口气,若有可能,他当真不想让小媳妇接触这些龌龊之事。
“这些你不用去多想。”
“既然说了,那便一次对我说明白。穆大哥你肯定想带着我走,为何会如此矛盾?即便带女子不吉利,可也是有先例。”
“哎,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若今日为夫是廖将军,或是任何一个三品以上的武官,你自然无人敢动。但为夫只是个小小县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这方面确实有些放浪形骸,你跟去着实不安全。”
穆然说得很隐晦,宜悠却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先前那些随军的妇人,都是……”
“恩,就如你想得那般。”
宜悠已经完全忘记了穆然的欺骗,全副心神沉浸在此事中。竟然会这样,军中的女人白天帮男人干活,晚上被男人干,听穆然的话还不是一个男人。
“你也如他们那般过?”
穆然赶紧摇头,指天发誓:“我绝对未曾,宝贝,你且要相信我。安心在家,待归来时,我定不会再是一小小县尉。”
宜悠紧紧皱起眉头,穆然怎么这般:“我并非此意,夫君是民是官,或是小吏或官拜一品,这些我都能坦然接受。只是此一去,山高路远北夷人蛮野,你若是回不来,我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