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2)

他这两日总是这样打趣我,我脸一红,装作不高兴道,“你少羞我,别闹,好王爷,我要回去躺躺,心突突跳呢。”

没想到朱棣并不放过我,拉着我便往外走去。越龙城要陪众将士一起取乐,三保便跟了上来。不一会,便到了大牢。我奇道,“嘿!合着王爷竟要关押我?”

朱棣抿嘴笑着,对我道一声“请”字,“你先进去,看看便知,我给你送了礼物。”

我越发狐疑,拎起裙角,往牢房走去,三保走在前头,不一会便把我领至一个牢房,里头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汉子,头发挡着脸,也看不出是谁,我回头看了朱棣一眼,又看了三保一眼,三保笑嘻嘻的对着那人喊道,“宋忠,你瞧瞧谁来了!”

那人一抬头,竟是锦衣卫总指挥使宋忠,这一役朱允炆的主将!我倒早就听越龙城说活擒了他,不料竟没有立即斩首,还将他关在了这里。

我明白了朱棣的意思,宋忠在徐州之时,将我生擒之后,对我百般用刑,这事我虽没有和他诉苦告状过,但是也知道瞒不过他。他现在将宋忠留着等我发落,也是给我出气的意思。

我将朱棣拉到一边,低声道,“王爷,您征战多年,可否告诉我战场上有哪些众所周知的规矩?”

朱棣愣了愣,“不杀使臣,不杀降兵。”说完,他便轻声笑了,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小东西,竟跟我玩起花样,怎么,你还想与那东西冰释前嫌?”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我又没过节,只是忠于其事罢了。现在他既然做了咱们的阶下之囚,也不少他一口饭吃,传出去,也能成全王爷贤良仁厚的名声。”

朱棣有些不耐,“本王的名声不靠这样的人。不过你既是不计前嫌帮他求情,就看他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走,我却和他说两句。”

朱棣到了牢门前,换了一张脸孔,道,“宋指挥使,你该认识这位姑娘吧?”

宋忠冷哼一声,“本指挥使的阶下之囚罢了。”

宋忠言语一出,我和三保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这人蠢则蠢矣,又无本事,竟还这样犟脾气!

朱棣倒是并没有为他生气,反倒笑了,“哦?看来指挥使大人记得这位姑娘,那就得了听你言辞,满是不屑,只怕你还不知道,你这么快便沦落在这大牢之中,便是拜这位姑娘所赐吧?”

三保跟着便把我出主意将他士兵中的亲戚召集出来与他对阵的事情缓缓告诉宋忠,没想到宋忠扑了过来,火冒三丈,满嘴里吐着脏话骂道,“婊子!也没有别的本事!不过是迷惑男人罢了!出个馊主意便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呸,你是不记得当日在徐州府,老子怎么对你大刑伺候的了吗!他日我一定还要把你送至锦衣卫署的大牢,一刀刀的剜你的肉!喝你的血!”我没想到这人不止草包,还这么愚昧,帮他求情,简直是把好心喂狗,不由气得浑身发抖。

朱棣皱着眉头,并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才轻声道,“你说你对她用刑了?”

宋忠冷笑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夹子,皮鞭子,背板子,这小娘们硬气的很呢,你问问她,只怕浑身的伤痕还没褪完吧?”

朱棣的眉头越蹙越紧,三保也心知这宋忠没有好下场了,轻声道,“王爷别生气了,您带着先生先回吧,这里交给我吧。”

朱棣点点头,低声道,“把他方才说的那些刑罚,全部双倍施过之后再动手吧。”

第204章.24.王爷生气

说完便将我牵起,往外走去。只是这次,他的手攥得很紧,气息也喘得很重,带着浓浓的怒气,我甚至觉得他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走了几步,回头朝大牢看了看,知道宋忠的命是保不住了,虽是报了一箭之仇,却并没有觉得开心。

回到王府,朱棣却不像往常催我回屋歇息,而是将我带至书房,一进门,他便转身将门关了。我见他行为如此反常,有些讶异,还没反应该能,朱棣已经转身冷冷盯着我,不容分辩的说道,“脱掉。”

我一愣,双手抱住胸口,“你……你要干什么!”

朱棣又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让你脱你就脱!”

我碎步往门边退着,看着朱棣有些发红的眼睛,并不是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害怕起来,“你……你不要过来……”

朱棣见我不从,走到我身边,伸手便把扯到怀里,一手将我死死钳住,一手便开始摸索我的衣扣,我还没扭动,他就怒气冲冲的喝了一声,“不要动!”

我见挣扎无果,便只得闭上眼睛,心中不由郁闷万分,难道我在大明朝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之身,要此时此刻报销在这里?偷瞄了朱棣一眼,心里竟渐渐软化,横了一横,心想算了,将来要是能穿越回去,好歹也能吹个牛逼,姐们也是睡过皇帝的人。

朱棣一边解一边脱,夏日衣服单薄,不过片刻,我便觉得皮肤上一阵凉飕飕,他已经将我扒得只剩一件亵衣了。虽说我方才已经悄悄在心中横了一把,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啊!这青天白日的,在个大男人面前脱得赤条精光的,我也害臊啊!我依旧还是抱着双肩,护着胸前,越累越缩,已经退的没有地方站脚了。

朱棣却停下了动作,静静的转到我身后,悄无声息起来。我心里想,死变态啊,怪叔叔啊简直是!还要先看人家的身材!

他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道,“把衣服穿上吧。”

我猛地睁开眼睛,“什么?”

却见朱棣脸上神色并不好看,仿佛方才的怒气还没消退,也不敢骂他几句,便缩手缩脚的将衣服捡了起来赶紧穿上了,心想真是白紧张一场。

朱棣却正色道,“在徐州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说了什么?”这人真是思维跳跃,刚扒了人家衣服,不止像个死变态一样什么都没做,只是观察了半晌,现在还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叫我简直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跟你说!……”朱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如实回答,千万不要挨打吗!要不是宋忠刚才亲口说了,我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刑!”

看着朱棣满脸心疼的样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脱我衣服是为了检查我有没有受伤,不由得为自己思想淫邪感到自卑又自责,半天才转过念头来----背上曾经受过鞭刑,锦衣卫的鞭子上都是喂酒喂盐的,抽的时候那滋味就不必赘述了,那样的鞭子只要招呼上身,身上肯定要留下印记,只怕一生都消除不掉了。只是人难免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惰性,当时那么痛苦,就是后来在徐辉祖家里养伤的时候,也是很不好受的,现在却早把身上的伤忘到脑后了,再加上自己又看不到背上的伤痕,更把这回事给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朱棣这样一看,肯定觉得触目惊心,未免会在心中盘算一下当时我吃了多少苦头,越想越怒,所以脸上黑气沉沉,可是罪魁祸首宋忠已经捉住了,顶多也就是把他折磨一顿再杀了,总也挽回不了我挨了打的事实,所以他坐在那里只管生着闷气,连带着本是苦主的我都不敢却得罪他,只管系好了衣服,准备悄悄的推开门往外去。眼见已经快要成功,朱棣却在我背后呵斥一声,“你到哪里去!”

我只得罢手,转过身尴尬的笑了笑,“去……去看……去……”

“过来坐下!”朱棣命令道。

我只得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本以为他要说出几句心疼安慰的情话。不料这位老人家心里承受能力太差,被我背上的伤势狠狠震住,一句话也没和我说,还拉着我坐在他身边陪着,自己一个人闷闷的生了一下午的气。直到三保回来,他才转换了模式,瞅也不瞅我一眼,便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哭笑不得。

晚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却捎回许多瓶瓶罐罐,“这些都是祛疤的良药,有外敷内用的药丸和药膏,你坚持用一段时间,背上疤痕就算不能全除了,总能淡掉一些。”

看他婆婆妈妈的吩咐着这些细碎的小事,我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将药瓶子一推,道,“伤早好了,还用这些干嘛,反正在背上,也没人看得见,不打紧的。”

没想到朱棣瞪了我一眼,憋红了脸,又开始生气,半晌不理我。我只得把那些药膏悉数收下,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道,“真的没人看得到嘛,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我自己上药又那么麻烦。”

“谁说没人看到?我以后不是要天天看吗?你嫌上药麻烦,就每天过来,我亲自给你上。”朱棣终于开口,怒火不言而喻。

我往后退了退,将药瓶子全部用裙子兜了起来,拔脚便往外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