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陪着笑,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新嫔想着若是自己想办成这事,八成得把二嫂请进宫来和二嫂叨唠叨唠。可二嫂那性子,着实是让她无语的很。
可以说,像极了额娘。刻板又谨慎。平日里虽说也着实好说话,可这种事儿,怕是她推脱呢。
正寻思着呢,太子妃身边的人却是来传话了。说太子妃今日闷得慌,想邀新嫔过去聊聊天,打打牌。
新嫔虽说心底很不乐意,可又如何能够推脱。看着那宫女恭顺的退出去的背影,她抑制不住叨念两句,太子妃也真是闲的可以。
听着主子这话,叶儿多多少少觉着自打主子承宠以来,主子暗地里性子变得多少有些跋扈。
以前啊,还待字闺中的主子,可从来不会这般嘴上不饶人。
可这些话,叶儿心里有数,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
毓庆宫
太子妃早就让人备了点心和茶水。
见新嫔来了,便起身笑道:“今个儿让小厨房做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坐下快尝尝。”
新嫔笑了笑,坐下慵懒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见她这般,太子妃向周围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新嫔见此作势,约莫也猜测出来太子妃今个儿是有事和她说了。
太子妃笑着拿了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小口,“前些个儿大嫂进宫了,给我做了一幅百子图。左右放我这里也没啥用,一会儿便让人拿去你宫里吧,也有个好兆头。”
百子图?
听了这三个字,新嫔嘴角的笑容僵了僵。
太子妃一笑,还以为她是害羞了:“也不是姐姐笑话你,这既然已经入了宫,孩子迟早都得有的。你也不是孩子了,害羞个什么劲儿。”
太子妃的话说的她心底一纠一纠的。
顿了顿之后,她有些自嘲的开口道:“我也不怕姐姐笑话,自打我第一次承宠以来,万岁爷都会赏赐汤药喝。”
太子妃一时间也愣在了那里,有些不可置信。
新嫔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可每每两人身子契/合间,她可以感觉到,万岁爷对他的热/情不会是假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结束之后,却避免不了喝那恶心的汤药。
可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说,怕是万岁爷顾忌她年纪小,不想让她这么早要孩子。
太子妃瞧着新嫔的脸色,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什么缘由了。
可以说,在承宠这件事情上,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完全是被动的,更不要说是关乎子嗣了。
这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着这事愁眉苦脸,暗暗算计。
可她也不能够说什么,唯有安慰新嫔,让她放宽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新嫔显然并未听到心底,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喃喃道:“姐姐,你说该不会是淑贵妃在背后搞的鬼吧。宫中妃嫔皆知她恃宠而骄的很,又位居高位,只要她一个眼色,说不准底下人就尽情的讨好她了。我觉着,万岁爷没必要这般为难我。”
太子妃细细思量一会儿,觉着新嫔方才的猜测,倒也不是没可能。
可在她看来,若真是淑贵妃做的,那这种恃宠而骄,绝对是万岁爷默许了的。
因此,在淑贵妃和万岁爷心底,不过是一种默契,一种打/情/骂/俏的方式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新嫔,还真不可谓是不可悲。
新嫔见姐姐沉默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心底也有嘀咕。
“姐姐,你听说瓜尔佳氏瑞敏做了户部侍郎的事了吧。瓜尔佳瑞敏入仕途这么多年,一直都平平庸庸的,万岁爷不过是因为想讨好淑贵妃才如此恩泽瓜尔佳氏一族的。有万岁爷的恩泽,不用说,这瓜尔佳瑞敏在户部,肯定是左右逢源的很。前朝那些人那么势利,对眼下局势又看的那么清。你说,万岁爷该不会真的有过心思让十六阿哥……”
新嫔的话还未说完,却见太子妃怒极的一摔杯子,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气愤道:“修的胡说!这些没边没际的猜测,你也信!”
新嫔见太子妃如此震怒,还以为是因为姐姐护着太子爷才这般说的。
“可宫里早就有这样的传闻了,姐姐能够让我闭嘴,可也不能够让所有人都闭嘴吧。”
太子妃见她蠢不足惜的样子,真是有些觉着无力。
正要说什么呢,突然她心底猛地一咯噔,这新嫔无缘无故的说起瓜尔佳瑞敏,该不会是打了什么主意吧?
这,这纯粹是专门给自己找麻烦不说,一不小心整个家族都要被她给毁掉了。
太子妃忙抓着她的手,急切道:“文淑,你静下心来听我说,绝对不可以动什么坏心思。淑贵妃能够做到这个位子上,她不是简单的人。你千万不能够太自以为是了。”
因知道自己和姐姐道不同不相为谋,加之现在是在毓庆宫,她也不好太过放肆,她便没有说什么。
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见她这般油盐不进,太子妃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你发誓,绝对不会利用这件事情!”
被这么一弄,新嫔也急了,气急败坏道:“姐,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般软弱无能的。空有头衔却什么都做不了。”
太子妃不安的看着新嫔,此刻她已经没有精力计较她的不敬了。她唯一害怕的是,她铤而走险。
新嫔被这样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姐,你可是我姐姐啊。血脉相连,你怎么从来都不会支持我呢?”
说着,新嫔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一旁的太子妃也不由得红了眼睛:“文淑,这可是紫禁城,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冤魂吗?阿玛和额娘岁数都大了,为着我的事情已经忧心够了。如今,不就盼着你我二人在宫里平平安安的。若是你不小心被人捉住了什么把柄,家族如何能够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