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洛师妹……呜呜呜!”

他复杂的心情刚冒出了一个头,然后就被洛宓眼疾手快的塞了个肉包子, 正正好好的噎在了嗓子眼,全靠李羽渊带的水囊, 才避免了他以奇葩死法成为修真界笑柄的悲惨命运。

莫名其妙又欠了一次救命之恩的杨林很郁闷,决定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打手。

就这样,没有感情的打手杨林和没有感情的男宠李羽渊在没有感情的地主老爷洛宓的压迫下踏上了前往罗盖州的旅程。

在洛宓的印象里,从她跟着羽渊离开岚苏秘境开始, 他们就一直在东奔西跑。先是从中部跑到了西北, 又从西北跑到了南边, 好不容易从南边回到了中部, 现在他们又要出发去征服蒙着神秘面纱的远东了。

没错,罗盖州位于人间十三州的最东部,与位于庐临州的紫金观整整隔了一个济阴州。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二话不说就直接杀过去,可惜如此简单粗暴的谋划在二人一剑外加一头骡子刚踏出庐临州地界的时候就惨遭扼杀。

因为占据了济阴州的西魏和盘踞了罗盖州的东魏打起来了,而原因也十分的老套,大致就是西魏国君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东魏国君,结果这位公主在和亲的路上失踪了。

这下好了,西边怀疑东边派人干掉了自家公主,东边觉得是西边公主跟人私奔给自己戴了绿帽,于是谈不拢的双方撸起袖子决定开战,这就导致了两大州一步一卡、三步一关的紧张现状。

以上内容完全是洛宓趁着排队进关的时候从一名老秀才嘴里套出来的。

“东魏和西魏一直都为了谁才是魏国正统闹得不可开交,”一开口就漏风的老秀才显然对两国摆在明面上的开战理由嗤之以鼻,“依老夫看,他们就是为此找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不过自古以来借口这玩意儿就是一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管它能遮多少东西,只要盖了就行,在场三人都深谙此道,为了避免飞着飞着就被人从天上轰下来,在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老老实实的拿着文牒去通关。

好在修士的脚程出类拔萃,日夜兼程之下,他们逆着逃难的凡人一路向东,横跨了西魏一半的国土,然后在两国交战的边界,遭遇了第一个重大危机——灵犀道人无私提供的毛驴生病了。

“我就知道昨天那片草地被人下了毒!”

杨林抓着一头乌糟糟的乱发,对着奄奄一息的毛驴大嚷大叫,然后被烦不胜烦的洛宓一巴掌乎到了一边,给正蹲在地上探查毛驴情况的李羽渊空出了一片清静之地。

只见这匹多灾多难的毛驴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一声饱含痛苦的喘息,而李羽渊则用手指抵在它的脖子上,面色略显凝重,眉头更是微微一皱——他连人都不会治,别指望他会治毛驴好吗!

在确认了最靠谱的那个人都无计可施之后,洛宓果断加入了抓着头发并大喊大叫的队伍,考虑到眼前这头虚弱又无助的畜生是紫金观唯一的一头毛驴,灵犀真人还给它起了一个爱称“阿花”,或许再过不久三个人会一起抓着头发大喊大叫。

这就很糟糕。

好在你魔尊就算年轻了一万岁也是你魔尊,李羽渊坚守住了自己沉着冷静的形象,并提出了自打毛驴倒下以来,他们之间出现的第一个还保有理智的建议,“咱们应该去找一个大夫。”

然而托战火如荼的福,这方圆百里能揪出一个会看病的大夫已经是难如登天了,更别说找一个会给毛驴看病的大夫了,那不如去挑战一下原地飞升。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原点,杨林和洛宓开始抓着头发在原地转起了圈,而固执的不愿意加入六神无主大队的李羽渊提出了今日的第二个天才般的建议:“咱们应该去军营里找找。”

此言一出,情势顿时豁然开朗,杨林顿时头不揪了,也不叫了,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胡茬,问出了一个振聋发聩的疑问:“哪边的军营?”

这个问题太过犀利,以至于洛宓忍不住给了他小腿一脚,“你傻吗?当然哪个近去哪个找啊!”

对于尚还呆在西魏国境内的三人而言,能在西魏办完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冒着漫天飞舞的弓箭、□□和各类法术去东魏,因此他们在把阿花藏到了草堆里之后,就把魔爪伸向了西魏军的营地。

是夜,月黑风高,宜偷鸡摸狗。

鸣金收兵后的营地一片嘈杂,捧着饭碗往嘴里扒的士兵和捂着伤口□□的伤员混在一起,偶尔有那么几个怪模怪样的人从天而降,那是西魏国君奉养的修士。

今日的战役里,他们未曾从东魏军队的手里讨得多少便宜,惨烈的伤亡和艰难的战事化为阴霾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也为营地罩上了一层烦躁的外壳,任谁也没发现有三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潜了进来。

“真他妈的晦气!”一名皮肤黝黑的兵士光着膀子走进了放置伤员的帐篷,他的半边身子被白色纱布包裹,不少地方已经殷出了血迹,“老子命都差点搭上,还是让那条东魏狗给跑了!”

“那人身受重伤,就算跑了也撑不了多久。”

胡子花白的军医提着药箱来给他换药,剪开弄脏的纱布,腐臭的血味扑面而来,熏得躲在木箱后面的洛宓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强压下了鼻尖的瘙痒,毫无违和的融入破烂兵器中的魔剑大人开始盘算起来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给掠走。

由于伤员众多,她所在这座帐篷可谓是人来人往,不断有人被运出,也不断有被运进,更别说还有军士这样迈着两条腿来回溜达的,抢了就跑这样简单粗暴的战术显然并不是适用,毕竟她只是想找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去拯救灵犀真人的毛驴,而不是一脚掺和进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洛宓不讨厌打架,但她讨厌做白工。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一股突兀的腥甜味飘到了她的鼻尖。

作为一把饮血神兵,洛宓对于血气的辨别有着自己的路数,鲜活的血液就像是撒满糖霜的蒸糕,甜中带着淡淡的苦味,腐败的血液则好比隔夜的泔水,漏出来一点都臭气熏天。

她很确定,在这座帐篷里,原本弥漫的只有血臭味而已,也就是说,仅仅在眨眼之间,就有了一个新鲜的伤口诞生了。

会是谁呢?

洛宓从藏身之处向外张望,然后就感觉到剑尖处一阵湿润,像是泡进了一滩温水。

哇哦。

悄悄变成人形,洛宓扶着木箱,伸手扫开了地上的那层厚厚的茅草。

血气扑面而来,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正双目紧闭的躺在那里,他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即便是完全没有动弹,也有新的伤口在不断产生。

显然,有一股外力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迫使他无可避免的滑向衰竭。

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男人,洛老魔本着为阿花行善积德的心思,想助这个倒霉蛋一臂之力,比如让他死的干脆一点。

手指捏上了男人的脖子,就在即将施力的那一霎那,军士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

“谅那个会驭兽的家伙也跑不远,等到老子逮到了他,定要把他大卸八块!”

会驭兽的?

一听这话,洛宓的手像被蜇了一下似的收了回来,盯着差点就真的去见阎王的男人瞧了半晌,开始盘算要怎么才能把这位兄台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

不过当务之急,得先让他醒过来才行。

于是乎,一心救驴的洛老魔一只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另一只手伸到他腰间,捏紧了软肉,狠狠的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