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夜变得更加深沉,越靠近希望城,白兰玖越发现空中弥漫的浓雾竟越浓。即便此刻她身处郊外,有着夜风吹拂,竟也只能看到三米内的事物。

不对,是东边走…好吧,就是往左走。

略带稚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而声源主人是白兰玖背上背着的男孩,或者该叫他望月。

如此这般情况,便是不用想也知道,白兰玖在半个小时前决定的是第一个选项。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嫩声嫩气的男孩,竟真是个活地图。

因为白兰玖除了记得白墨非外就丧失了作为人时候的记忆,所以这回算是她第一次踏入希望城。而因为对道路不熟悉,几度差点走了错路的她,被望月这个方向之神给纠正了回来。

通过望月神一般的指引,白兰玖进入了希望城。被浓雾覆盖的城区内,空气流动着人类的血液味和丧尸的腐臭,在看到那些堆叠成小山包的尸体时,白兰玖意识到这里恐怕不久之前正在进行一场人尸大战。只可惜,这场战役的结果是,人和丧尸的两败俱伤。

而现在看来,白兰玖可以推断,之前白墨非和那六个人,恐怕也不幸遭遇了这场乱斗。是以,他们才会失散。

我爸妈都死了,那个人跟丧尸一样,真没人性…

望月在愤愤然说完这句话后,旋即想起了背着自己的白兰玖就是丧尸,便立时住了口,恹恹低下头去,也不去看他们周围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而白兰玖则是在思考,那个人是谁?

即便是身后没长眼,白兰玖也听得到望月低声的啜泣。毕竟,父母死亡这对任何孩子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丧…尸…有…尸…性…

呼…

原本她是想逗这个孩子开心,却不想一出口便是这么冷的笑话。十分巧合的是,像是呼应着白兰玖那句话一般,风刮过街道,带来一阵彻骨的寒冷。

噗嗤…呵哈哈…谢谢你!

轻松的笑声从望月口中传来,那张皱了好久的小脸,似乎因为笑声竟平展开来。

在望月的指引下,两人在城内转悠了半个小时,始终没有找到白墨非的身影。在那座古老的钟楼敲过十二点钟声时,白兰玖和望月站在钟楼后的街上,不期听到了…

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从街尾的暗巷中传来,虽是很弱,但白兰玖却是听到。而且,这声音她今日刚听过,不是别人,便是她这次要寻找的目标。

咻的一声,望月连搂住白兰玖的脖子也还来不及,就被她那极快速度带起的劲风刺痛耳膜。而待他想抱怨时,却被白兰玖默然放□来。

墨…

轻声的呼唤,饱含着某种萦绕于唇间的情愫。霎时间,望月有些难以相信,丧尸竟能拥有这种情感。

唔…

细弱蚊蚋的呻|吟从靠在暗巷死角的男人口中溢出,白兰玖缓缓蹲□,右手不自觉欲抚上白墨非脸际,然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时,又骤然停下来。

她如何忘了,她的手只会让他更冷。

阿玖…

细碎的呼唤似一把钥匙,打开了白兰玖脑中的某道紧锁的大门。而当她推开那沉重的门扉,那如电影般播放着的回忆,便涌现在脑中。

她想起来,白兰玖是在七岁的时候到的白家,在那之前她甚至连姓也没有。后来母亲改嫁给了白墨非的父亲,她才得到了人生第一个完整的名字。

而在踏入白家的第一日,她记得,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也是这么叫她…

快…快…走…

急切的话语从白墨非口中溢出,那俊朗且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焦急的情绪。如果没记错,白兰玖发现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也是五年来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情绪。

怎…?

有,有个狩猎者,在,在狩猎丧尸和人类!你快走!

白兰玖的疑问没有问出便被白墨非焦急打断,他纤长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想要用力将她推开,却发现自己身上力气匮乏,竟是连握紧住她的手臂也做不到。直到此刻,白墨非才发现他此刻竟是焦虑无比。

在意识到自己波动的情绪后,白墨非沉沉呼吸,压下焦虑情绪,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和沉着。

愣愣看着脸色变化极快的白墨非,白兰玖的第一个动作是右手顺势架起他左臂,肩部借力一耸,便将他背在背上。而浑身无力的白墨非愕然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脸上愤怒显现,想要出口却见她左手一把将站在不远处的望月捞起,夹在手臂之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顺畅得在背上和手臂下的两人都是微微愣神。

你…放开我,你这样是想死么?你知不知道,那个狩猎者已经把希望城的丧尸头子和基地头领干掉,凭你是绝对打不过他的。更何况…

更何况我现在受的伤十分严重,你带着我,不过是多加个累赘,降低你逃生的希望而已!

废…话…太…多…生…死…一…起…

唔…

风拂起白墨非顺滑的刘海,此刻他靠在白兰玖背上,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明明从生理上说,他永远无法从她身上汲取到半分温暖,但这句言简意赅的话,在堵住他欲出口话语的同时,竟是像一道暖流般,缓缓流过他干涸已久的心田。

走这边…我记得这里的超市有个地下室,那里也许能够躲避一下。

望月急促的声音打断了白墨非的思考,而白兰玖一背一夹,带着两人朝着望月所指的超市跑去,速度之快,直直让带起的风刮痛了白墨非的耳尖。

凭借丧尸变异的怪力,白兰玖一脚踹开了那扇卷帘门,空闲的右手握成拳一打,卷帘门后的防弹玻璃门也被砸成碎片。

而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当事人?该是丧尸,当事丧尸动动踹门的左脚,转了转打破玻璃门的右手,低声道:

地…下…室?

颤抖地伸出胖嘟嘟的手指,朝着角落的房间指了指,望月抬眼时不期与正好低眉的白墨非遇上,两个初次见面人,嘴角抽了抽后,十分默契地咽了咽口水。

砰!

在关上地下室沉重的门后,两人一尸便搜寻者室内是否又可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