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就看外面,是怎么都看不出周承安身上有这么多横七竖八的伤口的,而且很多伤口已经长好,只留下深浅不一的疤痕,想来是很久以前的老伤口了。大约是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周承安给自己包扎的无比熟练。
没多久后,他这才重新走回到卧室里,就在床沿前坐了下来。
这一天前所未有的漫长,以及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
漫长到让他以为就此和她阴阳相隔,而他是仓促的根本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
不舍,还是不忍。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那刻电光火石间,他骤然惊觉,他们间的那一切,原来在生命面前,都渺小的不堪一提。
只要她还在,便觉得这世界的一切都重新回归了。
眼下,她还安稳的睡在这里,他便是莫大的知足了。
周承安想到这时,这才也躺在夏芸的身侧,这样真切的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呼吸,仿佛这些年下来,他的那些沧桑空白便能全部被填充回去似的。
这里该有多少他们的回忆。
他不知道。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住在这里的时光,是他这辈子最为珍惜的一段时光,珍贵的恍如能成为他无所不往的动力。即便再疲累再艰难再困苦,拼的奄奄一息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回到了这里,睡上一觉,便能重新战斗。
因为他要成为她的承安,她的无所不能的周承安。
他是她的承安,从未变过。
但是,他们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他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的。
他能怨谁呢?
“芸芸,对不起——”周承安说时微侧了□子,正对着昏睡的夏芸。
屋里的还是老式的灯泡,照出的灯光有些昏黄,可是也异样的柔和,照在夏芸的脸上,把平常一张冷漠的脸也照的温柔旖旎起来。
周承安原本是安静的看着,望着,良久后这才凑过去在她的脸际轻轻停伫了下。
起来的时候,周承安才察觉到夏芸额前的刘海还是湿哒哒的贴在额际上,她的刘海又密又长,齐齐的盖在额前,还是不易干去的。他怕她会着凉,便把床头的毛巾拿过来给夏芸额上的头发轻轻擦拭了下。
之后又伸手轻探了下夏芸的发际,觉着比先前已经干了些,周承安便又把毛巾放了回去。他这一天也是累到了极限。
此时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周承安自然也觉得困意上来,便起来准备伸手去按床沿边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