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原本,百里九误以为,自己所要找的这个人,应该就隐在四人当中,现在才知道自己猜测错了,他只是他们几人今夜的行动目标。应该是其中一人伤在他的燕尾镖下,所以寻人报仇来了。

不过就是在一旁观战的刹那功夫,场中已经出现惊变,那三人兵分三路,上中下,同时进攻,银面人躲避已是不及,出手硬抗,猛然间提气,好像心口处猛然受到重创一般,迫得他一声闷哼,手中长剑几乎脱手而出。

百里九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必然中了四人黑手暗算,否则就凭借这几人的身手,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不过略一沉吟,心中就分出敌我,不敢轻敌,从腰间抽出宝剑,一式气贯长虹,就跃入几人的战斗圈,奋力挑开了其中两人的兵刃,救下银面人。

其中一人好似认识百里九,一怔之下,当机立断,疾呼一声:“风紧,扯乎!”

四人也狡猾,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散而逃。

百里九原本就不是为了他们而来,自然不会去追,而是转向了身后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收了长剑,顿时泄了气力,狼狈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佝偻起身子,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百里九眉头略蹙:“你怎么可能伤得这样重?我昨日那一掌落在你身上,顶多也就一成功力而已。”

那人半低着头,似乎是在拼命隐忍着什么,冷冷地道:“与你无关。”

“放心,我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百里九上前两步:“让我看看你的伤。”

银面人以剑拄地,吃力地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多谢,就此别过。”

言罢转身就走,踉踉跄跄。

“难道,你就果真不顾诺雅的死活了吗?”百里九突然出声试探道。

银面人明显精神一震,身子有些僵硬:“与我何干?”

“诺雅说你是他的亲人,她能够感觉的到。”

“亲人?”那人冷冷地讥讽一笑:“像我们这种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亲人,她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在怪责诺雅上次出言提点我,打伤你的事情?她当时并不识得你,她只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她说,当你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你们气息相同,肯定是至亲之人。”

那人向前吃力地走了两步,终于忍不住问道:“她为什么会失忆?”

百里九摇摇头:“不知道,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在琳琅阁的房间里,身上中了两种剧毒,武功皆废。”

那人猛然转过身来:“她中了两种毒?”

百里九点点头:“一种毒,一种蛊,两厢克制,至今还没有解,随时有危险。”

“怪不得,她这样命大,竟然能熬过六次蛊毒发作。”

那人嗟叹一声,然后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之后,也只是又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第一百零六章 她究竟是谁

“告诉我,她究竟是谁?”百里九向前一跃,拦住那人去路:“我可以暂时放你一马,不计较你上元节暗杀大汗使臣之亊,但是如今诺雅已经危在旦夕,明日天亮,我就要进宫与李太师对质。如果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份,证实她并非方坤之女的话,诺雅就要被斩首示众,毫无置疑。”

“假如她果真就是方坤之女的话,你怎么办,百里九?”他仍旧低垂着头,出声问道,那份淡漠好像此事果真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鱼死网破!”百里九立即毫不犹豫地回道:“假如我真的无能为力的话,我至少还有一条性命。我也不会像你这样杀了李茗祖,将祸栽赃到她的头上,然后自己偏安一隅。”

此话不过是百里九冷言相激,他相信杀李茗祖的凶手另有其人。

那人一声冷笑:“李茗祖不是我杀的,杀他那样的废物还用不到我亲自动手。”

“天煞地绝,九鼎一诺,果然够傲气!”

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明显地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

“毕竟你的灵蛇剑很与众不同,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够驾驭得了。然而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谁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请得动名震天下的九鼎天煞前来刺杀李茗祖这样不入流的角色?”

“李茗祖身边的两个家丁的确是我杀的,但是李茗祖的死与我无关,我不会愚蠢到给她惹祸上身。凶手另有其人。”

“你知道是谁,是不是?”百里九步步紧逼地追问。

“无可奉告。”那人喘息不均,显然仍旧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是不是和她的身世有关?究竟有怎样的内情?适才那些动手想要杀你的人又是谁?”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些事情与你百里九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请你让开,否则我绝不客气。”

“让我让开可以,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也不会过问,我只想问你,关于诺雅身世的问题!”百里九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若是不说,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我只能告诉你,林诺雅并不是方坤的女儿,关于这个你尽管放心。”

百里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追问道:“那她究竟是谁?”

天煞一声苦笑:“你就那么在意她的真实身份吗?”

百里九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不在意,但是诺雅在意,任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生命缺失一段回忆。”

“有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就像腐肉,丢了也好。”

“为什么?”

“因为她一旦得知真相会痛苦一辈子。”他扬起脸,深遂的眸子在面具的银光折射下,泛出粼粼的波光。

“难道,这就是你始终不肯与她相认的原因?”百里九迟疑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

天煞沉默不说话,眼睛望着前方漆黑的夜幕,似乎是在想什么,暗沉的夜里,百里九仍旧能够感受到他眸中直达眼底的苦涩,喉间一片荒芜的凉薄:“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笑得那样开心无忧,也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精灵古怪,现在的她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与以往简直判若两人。我想,这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与补偿,强硬地掠夺走了她始终放不下的梦魇与过往。我舍不得打碎她心里的安宁,否则,你以为,我会让她继续留在你将军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