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天老娘老娘的挂嘴边,好歹还有点女人味儿,现在直接称呼小爷了!”百里九一个翻身,将林诺雅重新压制在身下:“九爷我从来没有尝过屈居人下的滋味,你想翻身,还要再修行几年。”
“谁怕谁!”
诺雅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向着百里九挑衅,结果百里九发现,她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而已。平日里喜欢逞强,在床上同样也是。不同的是,床上的林诺雅是个纯粹的女人,懂得服软,懂得撒娇,懂得讨饶。
百里九在她如泣如诉的哀哀讨饶声里,第一次找到了胜利的优越感。
......
移来渤海三山石,界断银河一字天。
江郎山有一个一线天,仿若一块巨石,一劈为二,人行其中,仰望长空,蓝天仅存一线,若非子、午,不见月、日。一线天两边的石壁,叫阴阳壁。阴壁是亚峰的西崖,石壁坦露,寸草不生。阳壁是灵峰的东崖,草长茂盛,生机盎然。
据元宝得来的情报,杀手阁的接头之处,就隐在一线天的阳壁之内。
杀手阁在江湖上,也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杀手不计其数,皆武功出神入化,素以“不死不休”而闻名。意思就是说,只要买命的银子拿到手,就是死当,除非目标丧命,或者买命者撤销买卖,否则杀手阁绝不罢手。
杀手阁人才辈出,这两年风靡武林的,是“天煞地绝”二人。传闻两人最初是搭档,性别不祥,年龄不祥,姓名不祥,人们只知道两人手中的剑,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讨命阎罗。但凡两人接手的任务,就从来没有失手过。江湖上的人送两人的称号:“天煞地绝,九鼎一诺。”
若想请得动这两人出手,那是一般富商倾家荡产的数目,当然了,他们所接手的,也必然是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交易。
而且,想请得动这样等级的杀手,必须亲临一线天。
买主就在阳壁上用绳索垂下一只竹篮,将目标的姓名,身份,画像,以及愿意出的赏银全部放进篮子里,绳索末端系着一个铃铛,垂下去的时候不停地摇动绳索,铃音借着回声一路沿着阳壁向下。至半山腰的地方,绳索就到了头,买家只需耐心等待。
半晌后,铃声重新响起,买家就可以将竹筐提起,里面东西若是没有了,就代表杀手阁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目标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若是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来,那就代表,杀手阁不愿意接手这桩买卖。
杀手阁并不是什么人都杀,纵然你出的赏银再高。一般的时候,他们不会卷入朝廷的纷争,刺杀朝廷大员,当然了,那些小的虾兵蟹将不算在内。大多的时候,杀手阁不接的买卖是因为赏银不合适。他会在竹篮里放石头。一块就代表翻一番,两块就代表再加两倍,以此类推。
百里九想找天煞,他打算冒险,以自己为饵,重金请天煞出手!
他告诉诺雅,朝廷有重要的差事,所以他要出去一些时日,要她安生待在府里,听老汤头的话,把身体养好。
诺雅自顾盘膝坐在躺椅上,啃着刚烤好的地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摆摆手。这些时日,百里九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将管家的差事给强硬地交卸了,这女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百里九看着她,忍不住嘀咕:“没良心的女人,夫君要走了,还几天不能见面,都不起来送送吗?”
诺雅趿拉上鞋子,扑过来,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带着地瓜的甜香味道,还有点黏腻,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吧。”
百里九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不放心地絮叨,要她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
诺雅回头看看放在矮几上的地瓜,漫不经心地听他唠叨,终于忍不住:“你倒底走不走?我的地瓜都要凉了。”
百里九颇为挫败地松开她:“原来在娘子的心目中,我还不如一块儿地瓜。”
“开春的地瓜吃完了就没有了,还要等多半年,你总是还会再见的么。”林诺雅理直气壮地狡辩。
貌似,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百里九佯作潇洒地转身:“惹急了我,九爷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回来了。”
诺雅一边用春笋一样的指尖剥开地瓜皮,一边好心劝道:“九爷出了将军府的门可莫要说这样的话,否则会吓得大家都躲着你走。”
百里九顿住脚步:“等爷回来的时候,这树杏花应该就要开了,记得安分点,别惹急了我,连根拔了。”
恋恋不舍地出去,径直上了马,带着海东青绝尘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林夫人失踪了
“冰魄,他走的时候是不是骑的白兔?”诺雅状似无意地问道。
冰魄就躺在屋脊上晒太阳,眼皮也不撩,懒洋洋地道:“不是。”
诺雅“喔”了一声不说话。
白兔一向是他的坐骑,只要出门都是它,若是不骑,只有一个可能,他很急,骑了普通的马,可以马不停蹄,然后在驿站更换马匹。
白兔虽然是千里良驹,但是也不能一直长途奔袭。
天煞地绝?诺雅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好熟悉。
百里九骑马径直出了城,只带了元宝在内的三个侍卫,他不想目标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有些心急如焚,所以一路向南,风餐露宿,片刻也舍不得歇。
这件事情他必须亲自去办,因为除了要见天煞,他心里还有一个疑团,想要一并解开。而这个疑团,事关诺雅的身世,暂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进了邯郸境,他有事耽搁了三四个时辰,快马进入信阳境内的时候,几人才林中露宿下来,做第一次休整。
刚刚闭目养神一会儿,还未解过乏,就听到来路上有急促的马蹄声,急骤如擂鼓,沿着林旁官道,径直向着几人的方向疾驰而来。
这时候,夜间赶路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漆黑如墨的夜里,若是目力不佳,骑着快马这样赶路很容易出事。
正在负责警戒的元宝跃上树梢,向来路眺望,越看越觉得眼熟,待那快马近了,试探着出声唤道:“冰魄?”
马上的人耳力倒好,一个急刹,勒住快马,扭过头来,满脸如释重负的惊喜:“元宝?”
可不正是冰魄?
元宝跃下树梢,掠至冰魄马前:“你怎么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冰魄不答反问,焦急道:“主子呢?”
元宝一指林子里面:“在里面稍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