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条手指大小的蛇慢慢在地上爬动,悄无声息……
林夕若忽感手上一痛,像被针扎了一般,意识渐渐模糊,手无力的垂下,一丝力气也没有,没了知觉。
隐约中火光弥漫。
西边泛起火光,夜宫昊心下一惊,因为西边正是牢狱所在,急招了一个太监来问,证实了心中的不安。
惶恐之感顿时遍布他全身,再无别的念头,提起轻功,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想立刻飞过去。
整个牢狱被火焰吞噬,夜宫昊疯了一般冲进去,“皇上不可啊!”旁边传来惊呼的声音,侍卫们想上前劝阻,却被夜宫昊内力弹开去。
躲过一根又一根坍塌下来的房柱,四处皆是被火烧死的人,夜宫昊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过,只知道,一想到她也有可能葬生于火海中,心就是一阵窒息的痛...
终是在一个角落里看见昏迷的她,看了看牢门,直接劈了下去,牢门应声而断,夜宫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仿若抱起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是那般脆弱,四处都是那般凶险,夜宫昊不敢多留,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一不留心,一个梁柱倒下来,只顾着怀中的她,柱子生生砸在他的身上,竟也没在意。
“传御医!”夜宫昊将林夕若抱进宫殿,一刻不敢耽误,怒声吼道。
夜凉如水,又是一个太监匆匆上报:“皇上,竹落公主陨了……”
一片沉寂后,夜宫昊终是开了口:“传下去,公主病逝而死,追封为竹落长公主。”
为何会如此在意呢?夜宫昊也不明白,不知为何,听闻她有危险,自己会心慌呢?
莫非自己喜欢上了她?
不会的,绝不可能!夜宫昊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上林家的人。自己只是,只是寂寞了许久,很久没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在宫中了。
只是那些如同梦魇一般就缠着他,每日每夜,母妃惨死于自己面前的画面总会令他在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眸光微聚,有难以察觉的狠厉,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次的,对付林家还得慢慢来,可是夜宫昊却毫然不觉,自己此时的理由是那么牵强。
※※※
寂静的夜里。
雨嫔哭了很久,直至泪痕干涩,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由远及近的脚步身显得如此突兀,她猛然抬起头,却变得愤怒不已。
“你不是说那只是普通的药,只会让人高烧不已,不会有伤害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竹落会死!”
“不过是个贱种!”那是一个女声,含着轻蔑。
“那又怎样?竹落去了,嫔妾还有什么好怕的?”雨嫔憔悴的面容上微微显了些玉石俱焚的决绝,“就算是死,嫔妾也要拉着娘娘一起去!”
“哈哈哈……”来人却笑,笑雨嫔的愚蠢,她显得很不已为然,道:“你以为这场局真的只是本宫一人设计吗?你太天真了!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这张脸,你又怎么能够……”
来人忽然闭口,又道:“可是你别以为,这样竹落的事就能够瞒天过海,你最好嘴巴严些,否则竹落长公主死后再被掘尸,可是不好的。”
雨嫔没了言语,好半刻才明白,她震惊的抬头,说不出完整的话,模糊之中只听得她道,“原来……一入,宫门深似海……帝王心最是难测!”
雨嫔被突来的力道甩在地上,看着来人远去,竟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竹落--”撕心裂肺的一声划破了长空,凄厉无比。
她是不是错了?她不该奢求荣华富贵,若是当初和表哥一起归隐于乡间,男耕女织,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人呐,总是太贪心,不珍惜眼下,往往到头却一场空……
第五章:吃药风波
林夕若的睫毛微微颤动,碧云的轮廓渐渐在面前清晰起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碧云激动得差点扑她身上,只是声音都带着哭腔,想必是着急了许久。
“这,这儿是哪儿?”林夕若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声音都显得那么虚弱无力。
碧云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的扶着林夕若坐起:“小姐,这是龙腾宫。”
“什么?”林夕若又再次打量了四周,却是龙腾宫无疑,可还是有些疑虑:“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皇上抱您回来的。”碧云从桌上端来汤药,吹了吹:“小姐,皇上还是挺在意您的。”
是吗?若是以前,她必定会欣喜,可如今,却是五味复杂,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林夕若还未细细思考,一看到那黑糊糊的药汁,立刻皱成了一张苦瓜脸,“可以不喝吗?”
碧云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心中所想,苦口良心地劝起来:“小姐,良药苦口啊!”
林夕若立马冷了脸下来:“碧云,本宫的话你也敢不听!”
碧云怎会不知小姐的心思,若是旁人,怕也早就跪了下来,可这碧云从小与林夕若一块儿长大,深知她家小姐的本性,也不过是吓唬人而已,“小姐,再不喝就凉了。”
林夕若见没唬住碧云,又立马变得可怜起来,硬挤了两滴泪:“碧云,这药汁太苦了,人家不想喝嘛!”可怜巴巴的语气仿佛被别人抛弃了一般,林夕若自己也被自己的语气恶心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碧云却不为所动,倒也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只是每次小姐都来这一招,她已经习惯的漠然了,看着林夕若摇着她的手,听着她可怜兮兮的语气,碧云顿时想仰天长叹:天哪,她怎么摊了这样一个主子?每次都是一样的花样,也不换点新的!
“小姐,您还是快喝了吧!”
“不要!”林夕若看着黑糊糊的药汁离自己越来越近,惊慌的从床上跳起来,这碧云,平时温顺的像只小羊羔,可每次到这个时候总是执著地灌自己汤药,而且还是锲而不舍的那种,并且自己怎么恐吓都没用。
身子往后退去,撞上了踏门而进的一人。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姑姑--”林夕若欣喜地转身,扑到了林太后的怀中。
“下去吧。”林太后屏退下人,与林夕若坐到了床边:“若儿,怎么又不喝药?”伸出手将林夕若的发丝束到耳边,心疼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