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杀你。”曾永嘉面无表情,而心里却是懊恼,自己为何会有一丝的恍惚和犹豫,要不然也不会将剑刺偏了。
“你难道不怕你家主子怪罪吗?”林夕若推开他,向后趔趄几步,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对,你该是私自出来的。你竟然如此大胆,一个死士违背主人的命令,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主子若是要怪罪,我也没法子。但是你只要活着一日,对主子就是一种伤害!”曾永嘉说的大义凛然,却是为了他那不为人知的目的,其实情字误人,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想要守护另一个女孩的人罢了:“主人身为一代君主,理应无情无心才能成大事,可你的出现,让主子有了弱点,有了犹豫,你的存在,注定会让主子万劫不复!”
林夕若忽然笑得嘲讽,那笑声中却隐隐杂了些悲哀,自古红颜祸水,可是爱与不爱又怎是红颜能够决定的,可是为什么后人都要把过错推到女子身上?
“喂!我说你还真傻,他又不是石头人,凭什么要没有七情六欲?再说他喜欢,他犹豫,那难道又是我能够决定的吗?我都离开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除非你死。”曾永嘉看着面前明明中毒已深,却仍还犟着嘴不肯罢休的女子,眼中浮过一丝动容:“只有杀了你,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若不是你让主子和橙妃娘娘起了纠纷,竟然为了你而起了杀心,我也断不会对你有此意,怨便怨你生得的这副好皮囊吧!”
“我说呢!”林夕若勾起嘲讽的笑,眼前的景物却变的有些模糊,心道是毒开始发作了,却装作无事一般开口讥笑:“原来也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原来你觊觎你主子的女人啊!”
“我才不是!”曾永嘉几乎是一口就否决掉:“休要玷污橙妃娘娘的名誉!”
“这么紧张啊!”林夕若看着他恼怒的模样,心情大爽,连肩上慢性毒药的疼痛都忘记了不少:“这么一个狗血的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跑过来,就是为了心上人除去情敌,你你又能得到什么?”
“最后不过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扑进别的男子的怀里!你如此懦弱,只是喜欢却不敢说,你活该伤心!”
曾永嘉听到林夕若这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时,眼睛兀地睁大,可还没等他动手,凌乱的风拂过树枝,“唰”地那么几下就出现了几道黑影子。
“好热闹的夜晚!”林夕若虽然不懂什么武功招数,可看出他们分明的杀招袭来,顾不得什么,几个碎步,移到曾永嘉身后,暗自窃笑自己的聪明,反正中了毒,好歹拉着他陪葬也算好的了。
“你!”曾永嘉焉能不知道林夕若的小把戏,挥起手上还滴血的剑格挡住一招,刚想使个轻功溜掉,不料那些黑衣人见林夕若躲在他后面,早把他当成是敌人,见他要逃,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你的仇家可真多!”曾永嘉提剑砍到一个人,“我可不想管你,你好自为之罢了!”
“喂!”林夕若使劲拍着手,“小若!小若,快出来救我!”
半晌却没了动静,林夕若轻巧地闪过曾永嘉剑下挥去的头颅,胃里是止不住的恶心。
“是要定了她的命了吗?”曾永嘉被缠的分不开身,挥剑的动作慢慢迟缓下来,暗自苦笑,竟没发现后面慢慢靠近的黑影。
“嗯……”
“你?”曾永嘉被身后女子的动静惊得转头,顺带着刺穿那人胸膛,伸手却只接住女子坠地的身子。
“主人!”一道红光扑天而起,伴随着那失措的叫喊又慢慢黯淡,消逝下去。
暗夜的宫殿前,青袍男子妖邪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毒,她的力量,居然复苏了……
寂寥的几丝声音在黑夜的大地上流淌着,似有,似无。
一袭夜行衣的曾永嘉抱着怀中明显已经昏迷的女子慢慢走着,居然是从未有过的心慌。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面前出现这伫立着一座破败的古庙。
轻轻地扫去蛛丝,曾永嘉掏出火折子,吹了一吹,点燃了庙桌上的几根残烛。
接着微弱的灯光打量,这庙里供的应该是一位神女。
曾永嘉此时却没什么心情来打量这些,扯了几堆稻草,把怀中的女子放下来。
因为没有什么现成的草药,只得随意包扎了一下。
“昊,昊……”林夕若昏迷之中无意识的呢喃出了这个心底深处的名字,眉头皱了几皱:“好疼,好疼……”
“怪不得。”曾永嘉叹了口气,又想到那个因为爱而蒙蔽心智的女子,都是红尘可怜人,忍不住对面前的女子多了几分怜惜,“怪不得你不愿跟主上,那为什么不好好做你的皇后呢?也许,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看了看她肩上正在迅速渗血的伤口,曾永嘉顿时心下大惊,不好,那居然是?
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狠毒,曾永嘉想了想,拂开林夕若脸上的发丝,“罢了,便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救你一命好了。”
狠了狠心,手上尖锐的刀刃划过手腕,血痕顿现,几滴血珠迅速的滑落,滴到了林夕若的嘴里。
她脸上那种诡异的青黑色慢慢消退,曾永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顺过她纤细的手腕,暗自叹道:“你还真是倒霉,不过也算是幸运。居然这么多人想你死,三种奇异蛊毒,竟然集合在了你的体内,更何况有那稀世难得寻到的巫族檀香蛊毒,可惜我并不是个完整的巫族人,只能救得了你一次,下一次毒发,可就没法子了。”
说着摇了摇头,脑海里兀地闪过他刚才给她包扎伤口时,那肩头妖异的火凤凰,暗自攥紧了拳:“笑颖,你果真是为了他什么也不顾了,她是天命凰女,你给她换过衣服,明明知道,如此,我们算是恩断义绝!”
视线落到还在昏睡的林夕若身上,平白多了几丝怜悯。
他和她也许是一样的人,也许不是,拼命的想逃离宿命,却喜欢自己不该喜欢的人。
这般绝色的容颜,曾永嘉伸手抚过她脸上仍然带着的人皮面具,一把撕了下来,顿时,那张天然浑成,如美玉无瑕的面容展现在眼前。
自古红颜多薄命,真是可怜人。她或许也没什么错,只是错在生在这个年代,生在贵族,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被不该喜欢的人喜欢,被自己无法抗拒的命运重重负担……
那道红光,也许就是传说的圣物,被诸方势力觊觎的圣物,只是落到她一个弱女子手上,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曾永嘉折腾了这几番,也有些困倦,不知几何,也坠入了梦乡。
“这是哪里?”林夕若伸了伸她的小爪子,重重的弹了一下眼前的那张俊颜,“咦?难道是我把你一起拉进地狱了吗?”
“你还活着。”曾永嘉坐直身子,甚无表情:“那些黑衣人已经死了。”
“这么厉害啊!”林夕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却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看来也不算是个草包嘛!”
“你!”曾永嘉一向不善言辞,好半会儿闷沉地抑住自己的怒气:“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救你?”与曾永嘉的强忍比起来,林夕若显得惊讶极了,同时还伴随着不屑:“我救你,怎么可能!我还没那么好心去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欸?”
“我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上去而已。”昨夜的记忆在林夕若脑海里回现,隐约想起了事情的经过,真是,那个刺客举剑刺过来,自己也是没地方躲,这才下意识的往他那地方逃过去,谁知道没走运,居然还撞上了剑。
曾永嘉张了张口,只道她是为了面子的事不愿承认,没说什么,提过旁边的剑站了起来,些许又想到什么,从袖中倒出一个锦盒飞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