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坐吧,”王珪轻冲着众人摆了摆手,轻笑道:“酒桌上图得就是个喜庆与欢快,不用太过拘礼了。”
见几人都轻身坐下,王珪提起筷箸,象征似地率先夹了一块有些酥软的红鲤,轻放到嘴里,王志洪几人随后才开始动筷。
“说起来,”王珪放下筷箸,轻声开言讲道:“今朝科举,二条与楚闻这两个小子能够得中进士,凭得全是实学,想那魏老头儿,虽然脾气撅了点儿,嘴巴有些不饶人,不过他的为人却还是很让老夫钦佩,你们两个能够在那五百人中脱颖而出,与他担当主考,也是不无关系。”
王珪虽常居于礼部,对外事少有过问,但是一些官场上的门门道道,他心里面却跟明镜儿一样。若非有魏征那老头儿在,柳二条与张楚闻想要在那五百人中出头,难。想要得中榜单前十之列,更难。
“老尚书说得是,能够在魏老大人的督治下参加复试,是我等的福运。”张楚闻轻拱了拱手,曾参加过一朝科举,对这里面的事情,张楚闻的体会更深一些。
“嗯,”王珪微点了点头,轻饮了一杯酒水,开口说道:“不过说起这寒门学子,老夫今天在礼部,倒是见得一位,只是可惜,此人今年没有参加科考,不然这榜单之内的寒门学子,必会再多加一位。”
“哦?爹说的是哪一个?”王志洪率先开口问了出来,能得他们家老爷子这般夸赞之人,在王志满的印象里,可是不多。柳二条与张楚闻也被王珪的话语给吸引了过来,两只眼睛都巴巴地看着王珪的老脸。
“奉节柳亦凡!”王珪把酒杯放下,轻声说道:“是夔州长史狄知逊府里的一个教书先生,你们也当是有所耳闻。”
“写下‘行路难’的那个亦凡先生?”
“作出‘夜来香’那几首曲子的柳先生?”
“他来长安了吗?!什么时候来的?!”
随着王珪的一句闲话,引来了桌上一大堆的问题,就是连一直只是关心她二条哥哥地王彩翼,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巴巴地缠着王珪询问。
“嗯,就是你们所说所想的那个柳亦凡,”没想到王志洪他们会有这般大的反应,王珪温笑着轻点了点头,道:“今天下午,他已经奉着礼部的调令,到了长安来学习‘汉语拼音’的启蒙之道。”
“那孩子不错!”想着白天在礼部柳一条有些张狂地表现,王珪又追加了一句:“不过比起传闻中他很是谦虚养讳性子德行来,今天那个柳亦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却是有些锋芒毕露的样子。很有一种年青人应有的朝气,很不错!”
“能得尚书大人这般夸赞,想来那位亦凡先生定是多有不俗之处,有机会的话,当与他结交一番才是。”张楚闻喝了杯酒,轻声说道。不过听他话中的语气,似有一种要与柳亦凡一争高下的意思。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柳二条这个已经变得很是稳重地年青小伙儿,心里面也是起了一些的波澜。
“呵呵,你们年青人,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多聚聚,相互交流,也不是一件坏事,”王珪的两只老眼里流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后的笑意,不经意之间,便给柳亦凡,找了两个朋友,或者说说试金的对手。
当然,凭着柳亦凡现在毕露锋芒的姿态,势必也能激发出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小子心中的好胜之心,说是为他们两个找了一个好对手,也是不错。年青人,就是当有无尽蓬勃之朝气,像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臭小子现在这般,才半年地时间,就变得愈发像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小老头儿一般,低沉,隐诲,这个样子和状态,不好。
“好了,老夫有些累了,先去内堂休息,你们自便吧!”知道有自己在侧,这几个小家伙定是不能放开,吃喝得也不会尽兴,是以,在喝了两杯酒水之后,王珪便以身子不适为由,起身离开了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