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也觉着有些不落忍了不是?”看到老婆欲言又止,老柳呵呵一笑,在一张榻上睡了这么些年,媳妇儿的心性脾气老柳还是知道一些的,嘴快心缓,先前是光想着儿子,这次一想到自己的儿媳,心下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开始觉着心疼不忍了。
“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有些事情却还不是咱们说怎么就能怎么的,”示意媳妇儿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老柳提壶为柳贺氏斟倒了一碗茶水轻推至她的跟前,轻声说道:“像是纳妾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若是大小子还有二小子他们本就有这个想法,但是又抹不开脸面,咱们再出面给他们做主就是。”
“不就是纳一房妾室吗?老夫也不是顽固之人,想咱们家大小子还有二小子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便是真个娶上三五个的,谁也不会挑了理去。”
“但是若是他们不想,媳妇儿又没有不出、不孝的过错,咱们老两口也就莫要多言,免得惹来孩子们的忌恨与不睦。”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老柳道:“所以,这件事情,你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切莫要跟旁人提起。”
“嗯嗯,这话老爷说得在理,之前确是妾身想得有些欠妥当。”听他们家老头说得在理,难得地,柳贺氏在老柳的跟前服了一回软。
此刻,柳一条夫妇的卧房之内,小宝儿柳致远早已安然睡下,交由小喜在偏房照看,柳一条从外面回来后,张楚楚便亲自为其打水净面,并侍候着他宽衣上了床榻。
“夫君,”在暖暖的被和里,张楚楚翻身抱着夫君的胳膊,趁着窗外院内还未全熄的火光,抬头看着柳一条说道:“白日里,豫章公主还有小丫他们来了。”
“哦?小丫那丫头来了?”神色微愣,柳一条不由轻笑起来,伸臂环抱着媳妇儿的身子,轻声说道:“这么些时日没有相见,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她可有说起什么?”
“没有,就是想要见你,只是罗管家着人在外面寻了夫君一个上午无果,最后又只得撅着小嘴回宫去了。”见夫君没有提起豫章公主,张楚楚也不在意,轻笑着开声回道:“还有,随她们一起来的晋阳公主与晋王殿下,对夫君也是着想得紧,不过好在有小姑在一旁陪着,玩得倒也开心。”
“哦?是吗?”想起那三个顽皮的小家伙,柳一条会心一笑,道:“过几日有闲暇的时候,再到宫里去探望他们,免得日后相见,他们再给为夫什么脸色看。”
“夫君说笑了,三位殿下年纪虽然不大,但皆是知礼懂矩之人,夫君再怎么说也曾是他们的启蒙先生,怎会给夫君脸色?”嗔怪似地白看了柳一条一眼,张楚楚接声说道:“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向夫君提前招呼一声。”
抬头看柳一条没有作声,像是在等待下文,张楚楚便直声说道:“豫章公主殿下代皇后娘娘前来府上问话,说是上次送进宫里的那套棉被,若是还有多余的话,想要再多定一些,总共当有不下千条,妾身便自作主张,已代夫君应下了,不过具体的价格,还有交货日期,还要夫君到时亲自定夺。”
“哦?”神色一怔,随即便从媳妇儿的话中想通了一些问题,柳一条轻声说道:“这般说来,前些天咱们送予干娘的那一床棉被,早已被干娘转手送给了皇后娘娘?”
“夫君说得不错,下午妾身询问干娘时,干娘虽然说得含糊,不过从豫章公主的行举言语之中,不难看出,干娘定是没少在皇后娘娘的跟前为咱们递上好话。”张楚楚点头道:“所以,就在方才,夫君回来之前,妾身有着小喜给干娘还有大哥他们都送去了一床新被,算是聊表谢意。毕竟咱们现在都是亲戚,不是外人,若是言谢,不免显得生份,所以,对于干娘的恩惠,妾身以为,咱们还是记在心里为上。”
“嗯嗯,娘子所言极是,娘子之举,亦甚合为夫之意,”温笑着轻点了点头,柳一条轻紧了紧环抱媳妇儿的胳膊,在媳妇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家有贤妻,内事无忧,今生能娶到娘子,为夫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