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句孙少爷,叫得孙阅有些呆傻,想他一个菜农的儿子,何曾被人这般少爷少爷的叫过?好在,孙阅年纪虽小,不过却也机灵,知道自己现在已是三原柳大家的徒弟,身份自已是非同往昔,所以很快便反应过来,遂有礼地拱手向陈明则说道:“如此,就有劳陈管事了!”
“聪慧,沉稳,机灵,恭喜师傅又收了一个好徒弟!”看着小师弟没有一点怯意地随着陈明则跨步离去,骆宾王欢笑着拱手向柳一条道喜,言语之中,一个“又”字,道出了他的自信,自傲与非同一般的厚脸皮。
“呵呵,你这小子,面皮可是越来越厚了。”没好气地看了自己这个大徒弟一眼,柳一条挥手命人撤换新茶,之后又正色向骆宾王说道:“阿瞒,这阵子在宫里当差,可还习惯吧?”
“劳师傅挂记,”骆宾王拱手回道:“师傅提前打好的底子,晋王和晋阳公主两位殿下都很乖巧,学起书法来已是有模有样儿,省了学生不少心力。”
说完,骆宾王轻顿了一下,道:“还有,学生今日过来,除了是向师傅道喜外,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他们两个,特来向师傅提前提个醒儿,好让师傅提前个准备,免得到时会觉得意外,失了体统。”
“哦?”柳一条提杯细品,之后抬头看了骆宾王一眼,不慌不忙地轻声探询道:“莫不是这两个小家伙明日也要来为师这府上应试不成?”
“原来师傅已经有所预料,学生佩服!”小拍了师傅一记马屁,骆宾王轻笑着开声说道:“知道师傅招徒,而且还设了一个考试的门槛,所以这两日来,学生别的什么都没去做,只是听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全力教导晋王还有晋阳公主两位小殿下这术算之学及‘脑筋急转弯’的应对方法。”
“我是老师的学生,在老师这里学的东西虽然不多,不过却也是比宫里别的先生要更为了解一些,不然这种差事皇后娘娘怎么会交给学生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资历后进的先生?”骆宾王也学着柳一条的样子,举杯轻饮,道:“所以,不用细想,学生也能猜到,皇后娘娘此举,定是为师傅的择徒之试。”
“前两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这第三日,皇后娘娘必会有所举动。”说完,骆宾王又很是叹服地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他能够想到皇后娘娘的用意,是因为这两日他一直都在宫里教导两位小殿下学习算术与脑筋急转弯,只要稍微有些脑筋的人都不难看出其中的目的。
但是,师傅他是如何猜到的?从方才柳一条面上的淡然无波表情,骆宾王看得出来,对于两个小皇子公主要来柳府求师的事情,师傅并没有觉着有哪怕一丁点的意外,显然,一早儿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所以,在佩服师傅神机妙算的同时,骆宾王又不免有些疑惑,一不在宫中,二没有确切地消息来源,师傅他是如何料到皇上、皇后他们的决定的?
“皇后娘娘回宫了?”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柳一条淡笑着将话题岔开,道:“太子殿下的伤势,是不是已然大好了?”
“还没有,听说伤口有些溃烂,消消肿肿地反复不停,比之两日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皇后娘娘一直守在那里,就是学生,这几日也一直都是在东宫给两位小殿下授课。”
“有一点学生有些不解,还望师傅能给学生解惑。”加答完师傅的问题,骆宾王有些迷惑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接声问道:“论起医术,师傅比之宫里的那些太医要高明上甚多,尤其是这刀剑之伤,在长安城,甚至于在整个大唐境内,师傅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论起人情功过,师傅救过皇后娘娘一次,救过太子殿下两次,前些时齐王谋反,长安城内诸多柱国之臣相继中毒不解,亦是师傅出手挽救他们于危难,功不可谓不大,”骆宾王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可是,为何这次,太子殿下遇刺重伤,除了开始的一天由得师傅医治,之后不管太子的伤势恶化与否,皇上与皇后娘娘都再也不提着请师傅之事呢?”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身为人父、人母,尤其是长孙皇后,对太子的疼爱可以说是几乎超过了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公主,这几日在东宫骆宾王都看在眼里,端茶递水,喂吃喂喝,几乎都没有从太子的卧房离开过,这么着紧、担心儿子的伤势,没有道理会放着一个最好的医生不用,而去寻那些根本就没有太大把握的太医啊?
骆宾王不是笨蛋,这么不合常理,甚至是反常的举动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尤其是,这还极有可能是关系着他师傅安危的大事,所以,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他便直接开口向柳一条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