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见老太太有些意动,遂再次出声说道:“公公婆婆他们已经决定要留在三原,干娘在此也不会觉着寂寞,况且此地安静,所居皆是乡下纯朴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功利之心与弯弯道道,干娘呆在这里,至少不会像在长安时,不时都会有生人上门打扰,不得宁静。”
“嗯,这话倒是在理,芝芝待产,住在此等宁静安宜之地养胎倒是不错,只是,”老太太有些犹疑不定地向楚楚问道:“若是我等举家在此长居,会不会太过打扰……”
“干娘这话就是见外了,”张楚楚小脸一绷,有些埋怨地看着老太太道:“干娘住在此地,形如女儿居于罗府,若是女儿长久在罗府定居,干娘可会觉得厌烦和打扰?”
“好好好,是我老太婆说话不当,寒了乖女儿的心思,别生气了,”明白张楚楚话中的意思,老太太畅笑着抬手捏了捏楚楚的脸蛋儿,定声说道:“如此,那至此之后,干娘与芝芝就且在此地住下了。”
“就该如此!”见老太太定了心思,张楚楚这才嬉笑开颜,伸手挽着老太太的胳膊,陪着她们婆媳继续在庄园中游玩。
庄园中的积雪已被住在这里的佃户主动清扫了干净,所以路面不滑,于加上一行人走得不快,倒也不怕老太太和身怀有孕的狄芝芝不慎滑倒。
几人在庄园里转了一圈儿,当她们快到庄园口的时候,就听得有几匹健马从园外行来,以为是柳一条他们回来,几人忙着在一旁让开去路,在一旁静静等待。
没等看守庄园的门房示意,马匹就直接被骑入庄园,不是夫君他们,张楚楚微皱起了眉头,庄园内不准纵马,这是夫君从建庄这初就做出的规定,怕的就是会误伤到庄园里的村民,这几个人当真是无礼,竟连门房都不理睬,不经通报就在庄园里乱闯一通。
“咦?齐姨娘?”正当张楚楚想要上前质问的时候,马匹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一跃跳下,很是意外地看着张楚楚她们这一行中的罗齐氏,吐着舌头脆声说道:“姨娘怎会也在此地?这里不是柳一条的庄园吗?”
“我当是谁这般胡闹,原来是你这个疯丫头!”轻笑着向小丫头喝斥了一句,罗齐氏道:“一条是老身的干婿,老身在此有何奇怪?倒是你,不好好地在皇宫或是房府呆着,怎么跑到三原来了?”
“干婿?姨娘什么时候又认了个干女儿啊,高阳认识吗?”说着,小丫头不客气地在罗齐氏的身后打量,很快就将目光定到了张楚楚的身上,同时抬手指着张楚楚道:“干娘说的就是这个小娘子吗?”
“这是?”见张楚楚并不识来人,正疑惑地在高阳的脸上扫来扫来,狄芝芝忙在一旁拉着她上前见礼:“拜见高阳公主殿下!”
“嗯,”高阳轻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在张楚楚的身上打量,同时在暗中与自己做着比较:“大家闺秀的作派,端正贤淑,身材娇好,皮肤娇好,小模样也长得甚是惹人怜爱,难怪柳一条会选她做了妻室。”
“还没说你这丫头到底是为了何事来到此地?”感觉到高阳好似对自己的干女儿有些淡淡的敌意,罗齐氏忙着出声将小丫头的注意引来:“马上就到了年关,你不在夫家好好呆着,怎么有闲暇跑到了这里,若是被你父皇母后知道,你少不了又是一番罪过。”
“姨娘,看你说的,整日呆在家里,难免憋闷,难道还不许高阳出来游玩几日呀?”嗔怪地看了罗齐氏一眼,高阳一拉身后的房遗直,轻声向罗齐氏说道:“干娘你看,我这不是把驸马也给带来了吗?”
被媳妇儿拽出,房遗直一脸苦笑地拱手与罗齐氏见礼:“不想在此还能碰到罗老夫人,遗直这里有礼了!”
正当几人在这里叙话的空当,柳一条几人骑驴骑马从外间返回,待几人下了坐骑走进庄园,看到立在主道路上的几人不由皆是一愣,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又来了几个熟人儿?
“高阳公主?房遗直?”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将前面几人认出,李绩心中亦是一阵诧异,一座小小的乡下庄园,缘何会吸引到这般多身份不同寻常之人的青睐?这个柳一条,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