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的官员此时全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王梨花也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看陈开名要搞什么花样,樊少霖的目光一会落在陈开名身上,一会又看看王梨花,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诸位爱卿,你们谁知道我手上这份卷宗里写的是什么?”陈开名呵呵笑着。
无人作答,也无人敢接话。
“朕来告诉你们。”陈开名在卷宗上拍了拍,“这里面记载的是蕲州所有官员的所作所为,上至知州下至里正,大到谁贪污了几万两银子小到谁今天又多吃了一条鱼!这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所有官员静若寒蝉。
王梨花听到这儿,她歪了歪头,看着陈开名的侧脸。
“呵呵……”陈开名轻笑一声,“户部尚书徐大人。”
被点到名的正是之前打落了琉璃碗的那个老头,此时听到陈开名指名点姓地叫他,顿时就打了个寒颤,浑身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却是迟迟不敢应声。
“徐瑾!”见老头不答话,陈开名提高声音大喝一声。
“老——老臣在!”徐瑾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舞池中跪倒。
陈开名翻开卷宗,慢条斯理地念道:“此次由国库拨给蕲州的三十万两赈灾银……我看看,啧啧,整整十万两落入了蕲州知州李茂兴的口袋里啊……诶?若是朕没记错,这个李茂兴……是你徐瑾的门生吧?”
陈开名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当年还是你向朕力荐此人,说此人治事颇具奇才,担任蕲州知州是绰绰有余……”
徐瑾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趴在地上连声说着:“臣,臣老眼昏花,误认了贼子——圣上,圣上恕罪!”
“哗啦——”厚厚一沓卷宗直接被陈开名扔了下去,散落了一地。
陈开名冷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就当你将功赎罪了。一个月内,卷宗上有记载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漏了一个,你就回家准备棺材罢!”
“是,是,是。”徐瑾连连磕头,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散乱的卷宗。
陈开名捋了捋自己不长的胡髯,颇为自得地转头看向王梨花。
“王梨花——”陈开名挑了挑眉毛,“这个交代你可满意?”
王梨花低着头沉默着,陈开名看见她从桌子后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走到了舞池中央去帮着徐瑾拾地上的卷宗。
陈开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猛地站了起来:“王梨花!你这是什么意——”
“昏君,你闭嘴。”王梨花头也没回。
“嘶——”
所有人的吸气声响成了一片。
徐瑾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中刚捡起来的几页纸又再次滑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