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从林子走出来,才发现已经是到了山腰了。司空雁再回头望去时,只见山下风光一览无余,略带咸湿的海风从脸庞拂过,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司空雁回过头来,表情突然有些疑惑,他指着山腰稍远些地方的一座简陋茅屋问道:“这里有人住?”
傅一然顺着他指着的地方望去,答道:“应是那林叔丙的住处。”
上山只有这一条路,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便来到了茅屋前。说是茅屋其实不过是个简单搭设的茅草棚子,屋棚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菜园,里面种着些焉耷耷的青菜,比较扎眼的是菜园不远处立着一块简陋的墓碑,上面刻着的碑文歪歪扭扭,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出于善于雕刻者之手。
“尊兄……阎镇鬼之墓。”司空雁喃喃念出墓碑上的字。
墓碑前打扫地很干净,不见哪怕一根杂草。
“只是个衣冠冢罢了。”傅一然眯眼看着眼前的墓碑,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年阎镇鬼被砍成了肉酱,尸身早被扔去喂了狗,能找回来才有鬼了。”
司空雁斜过眼去看了看他:“也是你去做的?”
傅一然嘿然笑道:“当年蒙主人信得过,阎镇鬼被砍成肉酱后生生装了三个大布袋子,正是我抗去喂的狗,听说那几条畜生吃了两天才吃完。”
司空雁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了。
傅一然连忙提步跟了上去,走到司空雁身边时,突然听到司空雁喃喃道:“你这条老狗,你说你替老师做了那么多的龌龊事,老师怎么还容你活到现在呢?”
此话一出,傅一然遍体生寒。
“小,小主人——”傅一然说话打着结巴,“我是忠心的——主人他是知道的!”
司空雁嘴角勾出一抹弧线:“我自然知道你是忠心的,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傅老狗——”傅一然还未松一口气,被司空雁这么一喊,顿时又提起了心来。
只听司空雁戏谑说道:“你是真的以为……林叔丙咒你是因为还在记恨你么?”
傅一然浑身僵硬。
司空雁回头看向傅一然,眼神深邃:“……还是你其实知道原因,只是在装傻?或是不愿去想?”
“小,小主人……”傅一然嘴唇在微微发颤。
司空雁突然瞪大了眼睛:“当年你的身手在鬼见愁能排进前五,偏偏在鬼见愁大劫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投靠了老师,把屠刀落到了昔日的同僚头上,再后来……也是你潜伏在鹤问仙身边,在最后一役把鹤问仙一脉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我想,林叔丙说你会不得好死恐怕是因为——你做了太多要遭天谴的事罢。”
“不……”看着司空雁骇人的眼神,傅一然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他摇着头,“不是的!我都是为了主人!”
司空雁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却已经转过身去继续往上走了,他仰天大笑着:“哈哈哈哈——傅一然啊傅一然,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你不遭报应,那世上就真没天理了。”
傅一然跑上去一把拉住了状若疯狂的司空雁,咆哮道:“不会的——我都是为了主人!我是为了主人!”
“哈——”司空雁一把挣脱傅一然的手,森然说道,“我现在倒是明白老师为什么要留着你了,想来他也和我现在一样,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不得好死的。”
ps:回来了,恢复更新,有劳大家等这么久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顺便祝大家国庆快乐,吃好玩好。
(顺便说一句,司空雁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只是因为生活环境和营养不良的关系,所以才看起来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