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梯边,一个身穿褐黄僧袍的僧人就静静站在那里,眯着眼温和笑着——是在断崖边遇到过的那名和尚。
“是你?”唐锦年惊疑不定,忌惮地望着和尚,以他的感知,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和尚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和尚双手合十做了一稽:“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唐锦年右手藏在身后,恶人先告状道:“鬼鬼祟祟,你跟着我作甚?”
和尚笑道:“先前在山下未曾告知施主法号,实乃冒昧,贫僧净海,有礼了。”
唐锦年冷笑:“意思是你跟着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自然不是。”净海和尚笑着摇头,“今早得师兄嘱咐,说有贵客临门,要我好生招待,方才直到与施主临别,才意识到师兄说的贵客原是施主,遂匆匆赶来,邀施主前去与师兄一叙。”
唐锦年也不知净海和尚所说是真是假,便问道:“你师兄?你师兄又是何方神圣?”
净海和尚顿了顿,笑道:“活佛。”
“嘶——”唐锦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生一股不好预感。
“我与宝寺活佛从未见过,更何谈认识?何来贵客一说?”唐锦年脑子里思绪急转,心说这活佛果然是早知自己不怀好意,这是要算账了,“我看见面还是不必了,我这就下山去。”
净海和尚还是那副亘古不变的微笑模样:“相逢未必是友,神交亦是有缘。活佛与施主便是有缘之人,自然就是我伽蓝寺的贵客,施主,请吧。”
说罢,净海和尚往侧旁跨出了一步,让出下楼的位置来。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步,随着净海和尚迈出,唐锦年顿觉身遭气息一滞,似乎身周的天地立时筑起了无形的高墙,只余下净海让出的那一条道路。
只这一普普通通的一步,唐锦年便知了深浅,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和尚,一举一动间竟然已隐隐有牵动天地的气势。
人在屋檐下,唐锦年也只好认栽,跟着净海往楼下去了。
出了塔门,净海淡淡瞥了眼岸边的机关恶蛟,笑着说道:“想来施主与活佛定会有共同语言。”
“呵呵。”唐锦年皮笑肉不笑。
“对了。”净海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唐锦年问道,“还未请教施主名讳?”
唐锦年回了个微笑:“呵呵呵,请教不敢,姓雪,名沏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