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儿哥,难道你真的——”钱夏兰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的是官府通缉的歹人?你性子这么老实,怎么会……”
池南苇轻描淡写看去一眼:“歹人?你们口中的歹人恐怕不及他万一。”
方定武恰到好处露出狞笑:“我叶兄弟当年杀人盈野,在军阵中都能杀个三进三出,就连当朝宰相戚宗弼都差点是他刀下亡魂,你们所谓的歹人又算什么?”
钱耗子拉起钱夏兰,脸色难看,转头对庖丁拱手:“庖丁,这门亲事……我看还是再议吧。”说罢,拉着呆滞的钱夏兰就钻进了里屋,紧紧关上了房门。
见吓走了钱氏一家,方定武开怀大笑,走过来就想给叶痴儿一个熊抱,却不料叶痴儿突然爆发,将他一把推开:“滚开——!”
方定武愣在当地。
叶痴儿眼中神情复杂,愤怒中还带着一丝哀求:“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这样搞我!?”
“有意思吗——!啊?!”叶痴儿大声喊叫着,像是一只在绝境中孤立无援的山羊,“说什么歹人?我根本就不记得啊!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继续这样活下去!?”
“就是不能。”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是池南苇,她伸手轻轻拂过叶痴儿胸膛上的一道道伤疤,温柔说道,“……你曾为了我抢过亲,这次我又阻挠你定亲,就算我们扯平了。”
“疯子!”叶痴儿一把推开了池南苇,目光又落到方定武和施淼淼身上,大喊一句,“你们都是疯子!”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方定武正准备追上去,庖丁却终于在此时开口说话了:“别追,他不会离开镇子的。”
池南苇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人是以叶痴儿“长辈”身份来定亲的,想来和叶痴儿的关系不一般。她回身朝庖丁施礼,说道:“这位大哥,我也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
“咳……”庖丁咳嗽一声,站了起来,“三位跟我走罢。”
三人跟着庖丁出了钱家大门,门外看热闹的镇民们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了。
跟着庖丁回到家中,庖丁邀请了三人进屋,扫了一眼叶痴儿的房间,房门紧闭,庖丁指了指:“他在屋里,让他自己静静吧。”
又领着池南苇三人来到屋后小院,这里是庖丁平常宰杀牲畜的地方,临着小河。
刚走进院子方定武就吸了吸鼻子,皱眉道:“好重的血腥味。”
庖丁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是个屠户。”
四人在河边的石桌前坐下,庖丁想了想开口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从海上漂来……”
……
事无巨细,庖丁将这两年的事一一道来,直说了快半个时辰才算是交代得差不多了。
“我倒是一直知道他会武艺,但想着他既然失忆,那也没必要再可以去提起了。”庖丁摇了摇头,凝视着池南苇,“再加上这么久没人来寻他,我也以为他是孤家寡人,所以才想着给他安排亲事,却不想好心办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