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枳轻轻摇头,无奈一笑,把刀收了起来。
就在他收起刀的同时,无数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直接破门破窗而入,刀剑齐出,片刻功夫就将屋内众侍卫制服。
苏亦在众锦衣卫的拱卫下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叶北枳和夜凡,见他们都没事后,然后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还跪在地上的陈忠君身上。
陈忠君一看到苏亦,眼中先是升起了希望的光芒,然后又立刻被更大的恐惧所代替了——他想起了,这两个凶徒不就是苏亦的人吗?
苏亦叹了口气,朝叶北枳拱了拱手:“多谢刀下留情,这人不能死。”
陈忠君的双眼再次亮起,四肢着地爬向苏亦,一把抱住苏亦的腿:“苏大人!苏太师!救我!”
苏亦的表情又无奈又悔恨:“陈公公啊陈公公,你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把这俩人给绑来了?”
陈忠君惊魂未定,茫然地摇头:“啊……什么?”
苏亦又叹了口气:“我倒是知道你和戚大人最近都对我有怀疑,以为我在暗地里培养自己嫡系,喏,那你现在也见着了,你觉得像吗?实不相瞒,这两位都是江湖上有数的大侠,武功有多厉害我想你也领教过了,你觉得像他们这等逍遥惯了的豪侠,是那么容易招揽的?我与他们也只是合作关系罢了,这次也幸好我及时察觉,来得及时,不然你可就真的罔死在这里了!”
陈忠君回过神来,顿觉苏亦说的字字在理,可不是么,刚才那感觉实在真切,这俩人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要不是苏亦开口,自己说不得真逃不过此劫。
思及此处,陈忠君不由得咬牙切齿:“怪不得戚宗弼那老货不肯自己来查,原来是拿我挡刀!”
“哦?”苏亦眉毛一挑,“此话怎讲?”
陈忠君此时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所有事都抖落出来:“苏太师今日救我,自然不敢再欺瞒苏太师。实不相瞒,其实今日我之所以将二位……请来这里,就是戚宗弼给出的主意,他在我这里诽谤苏太师,说你豢养私兵,在江湖中扶持嫡系,往严重了说甚至会危及陛下,但苦于没有线索,还说他马上就要南下湖广,这件事只能交给我来办了,咳,当然,我是担心陛下,所以才答应了戚宗弼那老货,对,也是他建议我监察苏太师府上,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结果今日就看到……看到了这二位,但是二位打扮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我自然要请来询问几句的……”
苏亦痛心疾首道:“陈公公,你让我说什么好,你这分明就是被他当枪使了啊!”
陈忠君低声嘀咕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你也不想想,戚宗弼堂堂宰相,就算真的南下湖广,但真的就找不到人来办这件事了?”苏亦将陈忠君扶了起来,又亲手把茶盏端到了他的手上,“你好好想想,这事若是真的,那可是大功一件,他怎么可能不亲手去办?”
陈忠君一愣:“对啊!”
苏亦眨了下眼睛,又马上睁开了:“他分明就是故意让你来查,怕他南下后我在京城给他使绊子,所以才找了你来对付我,他才好坐山观虎斗呀!”
苏亦这番话分明就是把陈忠君摆在了和他平等的位置,这让陈忠君很是受用,他不自觉点头道:“有理,有理,回头我定要找他戚宗弼要个说法!”
“哎,不急。”苏亦拉住陈忠君的手,“陈公公此法不甚明智,我们何不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