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之数?”叶北枳眉毛一挑,“光是刚刚这些人怕是就不下三十个。”
“你有所不知。”苏亦叹气道,“刚刚那些人,大多数都是闰人,他们被渗透进来的北羌谍子或威逼或利诱,或本身就对朝廷不满,所以才跟了北羌谍子做大逆不道之事。”
叶北枳恍然大悟。
苏亦冷笑着说道:“之前虽然也偶有捉到北羌的谍子,但要不是自尽了,便是死不开口,对北羌忠心得很。我此番便是想趁着离京一事,将这帮谍子的大拨人马引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每人都这般嘴硬,只要有一人松了口,便要将他们在京城的经营连根拔起。”
叶北枳想了想,提出建议:“不止如此,还可借这些谍子的手,修书与北羌接头人,将假情报送去,若用得好了,对我们有大好处。”
苏亦一惊:“你这人好毒啊!”
叶北枳脸一黑,没好气拱手道:“哪里哪里,比不过你们这些黑了心的读书人。”
此时有锦衣卫来唤,说晌午已经做好,问要不要给苏亦端来。
苏亦摆手,说要与众人围坐同食,锦衣卫便领着二人去了。
苏亦走在叶北枳身边,还想着叶北枳之前的话:“此计可行,不过还需好好谋划一番,怎么才能让北羌那边察觉不出倪端。”
“那是你这个读书人该想的事,问我作甚?”叶北枳没搭理他,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
苏亦心里想着事,自顾自也跟着坐下了,半晌后听四周没了动静,一抬头才发现大家都端着饭碗眼巴巴望着他,这才反应过来,笑骂道:“都盯着我作甚?这既是在行伍途中,那些冗杂规矩便抛了去,该吃饭吃饭,不用等我发话。”
指挥使冷着脸发话:“大人说了,吃饭!”
众锦衣卫见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太师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严肃,气氛顿时也轻松了许多,纷纷松了口气,低头刨起饭来。
吃过饭后,自有锦衣卫去收拾残局,待一切收拾妥当,苏亦便下令开拨,车队再次上路了。
马车上,叶北枳按捺不住好奇:“我听说你之前曾亲至战前领军,于五虎山隘口大破北羌军,收回了冀北宁邺失地,还逼得北羌从凉州府退军,只能固守登昌、泽安二城?”
“是有此事,如何?”苏亦瞥了眼叶北枳。
叶北枳想了想:“我也曾是大闰步卒,深知北羌是有多难对付,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当初在边关游击,面对北羌大闰也是输多赢少,你既然能做出这等事迹,倒是令我佩服。”
苏亦本是有些得意,此时反倒被叶北枳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转头看向车窗外:“我也是站了天时地利,北羌骑兵凶猛不假,但五虎山隘口却是山林地区,骑兵不好发挥,而我们的骑兵却是由高处向隘口低处冲杀,又占了夜袭的便宜,打不赢才有鬼了。后趁着大军新胜的锐气,一鼓作气才能连破北羌。凉州府则是因为失了五虎山隘口后孤立无援,他们若是不主动退兵,也会被我们合围,反倒徒损兵甲。没看我们拿下凉州府后便就没有继续北进了吗?因为再往北便是大平原了,到时候阵线拉开,骑兵对冲,我也没把握就能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