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年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若真换成是他,我说不定还真不会救。”
花白萩不懂了:“为何?”
唐锦年深深看了花白萩一眼:“屠生非有门有派,背后是撼岳门,更是代表了武林正道,这种人反而不好用。但你就不一样了,干你这行的,仇家多,风评差,就跟那过街老鼠也没什么两样,只要能抓住你的要害,那用起来再顺手不过了。”
“要害?”花白萩虚起眼睛,死死盯着唐锦年,全身紧绷起来,“我有什么要害?”
唐锦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怎么知道我刚刚给你吃的东西没有加料呢?”
花白萩闻言,脸色又白了一分,恶狠狠道:“阴我?”
唐锦年摆了摆手:“顺手为之而已,你就当我习惯这样做罢了——喝了这杯酒你就下去养伤吧。”
花白萩低头看了看酒杯,半晌没拿起来。
“呵,”唐锦年戏谑地看着他,“放心,这酒里没加东西。”
花白萩使劲瞪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再多言,转身就朝亭子外去了。
看着花白萩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远了,饶霜站起来把他喝了酒的杯子随手扔进了湖里:“蠢人一个,随便诓他两句就把酒喝了,丹药里怎么能随便加其他药材?用脚指头想都该知道加了料的肯定是这杯酒呀。”
唐锦年又嘬了一口烟枪:“他逃命逃了一晚上,心神早就恍惚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些?”
“他想不到的多了去了。”饶霜掩嘴笑道,“怕是这辈子他都猜不到,今夜拿银子买他人头的金主其实是你罢。”
唐锦年打了个哈欠:“你嘴巴严实点,净海师叔已经到了,若是被他知道我做的这些,我怕他气得直接回伽蓝寺去。”
见唐锦年说起这茬,饶霜也不再提这一夜的事:“待明天剩下两封凭信送出去,就让净海师叔他们出来露面了?”
唐锦年点头道:“嗯,悬锋谷那边有叶哑巴的面子,也早早就派了名长老过来。伽蓝寺悬锋谷赫连剑宗三大隐世门派,赫连剑宗不在闰国境内,自然不用给这边朝廷面子,不过还好有白毛这层关系在,他们虽说未派人过来,但也掌门亲自写了信过来,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饶霜疑惑道,“有了这三大派的支持,你大可以直接在江湖宣告出去,何必还弄得这般复杂,那四封凭信又有什么用?待你把这个什么盟主当上,还会差手下?”
“所以说你懂个屁。”唐锦年一口青烟喷在饶霜脸上,呛得她直咳嗽,“平白无故跑出来个人说自己得了三大派的承认,要当武林盟主,谁理你呀?我这是在造势懂吗?再说了,我选四个能用的人出来是为了什么?羊群尚有头羊,我也要借这四个人在江湖上的名气,才能让我这个盟主服众。”
“就比如说那个屠生非,只要把他绑上船,那便代表整个撼岳门就是我们这个盟的一部分了,撼岳门是名门正派,有他们兜底,我们在江湖人心中位置自然就高了,待所有人都这样觉得的时候,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饶霜眼珠子一转:“正道版的鬼见愁?”
唐锦年嘿然一笑:“鬼见愁以前也不过是帮朝廷办事,朝廷也需要鬼见愁帮他们钳制江湖。但显然他们的做法失败了——而我只是在给朝廷做一个正确的演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