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有着一定程度的知书达理对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都有着巨大的好处,但这其中一定要有度的考量,倘若他们获取的知识太多,眼界进一步开阔说不得就要去争取相应的地位了,这对于统治者而言是最不愿看见的结局,亦是刘毅极为慎重的地方,他要做的是一言九鼎的九五之尊而不是民意选举的总统,在这一点上朗生毫无疑问是有着私心的,他只会向着这个方向去做社会改良,教育亦是如此,他培养出来的人才一定是要为他服务的,否则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围绕着他的大业来进行,甚至可以说围绕着他刘毅来进行,这是最大的前提条件,而当这样的想法逐渐在朗生脑海中成熟完善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拥有了一颗帝王之心!
第六百六十九章 伏案疾书
后世的苏青成不是天才,但孤儿院出身的他却凭着自己的双手打出了一片天地,当然其中不乏时机与运气,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自身的刻苦加上敏锐的头脑,今世这个特质得以保留,再与那具天赋极佳的狼王身躯合并,才造成了刘毅今日的地位!旁人只能见到他从一个普通的上党世家子弟成了如今权倾天下的燕王,可其中付出的努力又有多少人可以了解,天赋加勤奋永远都是成功的必备条件。
十余年来的每日勤练不辍风雨无阻使刘毅有了风云第一将的地位,同样十余年来从不间断的学习军事知识也成就了他百战不殆之名”。三年的黄巾之战时刘毅为自己打下最为扎实基础的阶段,甘宁与赵云都记得大哥在那段时日之内是如何的刻苦,除了战阵厮杀与埋首兵书战策之外他几乎就没有别的生活,更会千方百计的去寻求那些前辈战将与百战老兵的经验,说起习武的苦工赵云自问不在大哥之下,可这番用心却是他远不能及,正因有了这些深重的积淀,刘毅才得以厚积薄发,在纷争的乱世之中脱颖而出,与诸强一较短长。
在有了功名与声望之后,朗生也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当日甘宁操练飞虎军时曾经有言“若汝等有吾兄长苦工之十一,皆可为将!”此语虽是颇有夸张可也反映出了他对兄长的敬佩之情,袁绍手下头号谋士田丰亦曾说过“刘毅此人,确是人如其名!”类似的言语不胜枚举,而被刘毅视作一生劲敌的曹孟德则曾在一次大会麾下众将之宴后叹曰“刘郎生武勇盖世无双尚不足惧,唯此人心坚如铁方是吾之心腹大患!”劲敌知己,曹操的此言算是对刘毅极高的褒奖了。
“夫兵之道,在于将将、夫将之道、在于将兵,夫兵之道,在于善战,善战何来,一为操演,二为军纪,三为胆气,四为协作……”书房中的刘毅犹在奋笔疾书,为了日后的大战,他要趁着这段时机让幽州军的战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加强底层军官的军事素养,此次幽州武院培训的力度可谓数年来之最,身为主帅的刘毅也将在课堂之上面对那些基层军官,他当年起兵之时手下不过数百,可说是从底层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倘若论战阵经验之丰富,这世间绝少有人能在刘毅之上,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经验传递下去!
不光是言传身教,还要形成文字,当若说之前竹简的笨重让其无法大面积传播的话,如今刘郎纸的出现便解决了这一难题,随着刘毅的提议,器具所中已经有甲级工匠在研究印刷之法了。幽州军中的那些什长伍长一般而言都是百战老兵,是普通士卒接触最多之人,提升他们的素质就是提升幽州军整体战力最为有效的方法。
与幽州军有过交战的对手们都知道,其战力之强除了士卒个人单兵素质强劲之外,大小军阵的配合熟练则更为强悍,那种五人十人的战阵尤其精妙,常常使得他们可以以少敌多,以弱胜强,且刘毅军士卒有一点是胜过其余所有诸侯的,那便是他们的作战意志与信念,只要自己拼死奋战,家人就有富足的生活,只要遵从将军的指令,他们就能无往不胜,这种信念往往可以使得他们在逆境之中爆发出无穷的斗志,天下又有几只劲旅能够如虎卫营一般伤亡四分之三还能坚持奋战的?在其中除了艰苦的操练之外,坚定的意志信念养成至关重要!
如今刘毅还要给士卒们加上一条,那便是扫荡天下,他们的足迹要踏遍大汉的每一处江山,现在的幽州军已经有了这个资格,念及此处朗生更是笔走龙蛇,胸中千言万语一一展现在案桌的纸张之上,此时全神贯注的他浑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显得专注无比。
三尺见方的刘郎纸上不一会便是满满的字迹,然后被一张张的叠在一处,一旁磨墨的刘六都觉手腕发酸,可刘毅依旧奋笔不止,在他眼中少爷永远都是这样的精力充沛,十余年的相随少爷脸上出现倦容的时候都是屈指可数,心中一如普通士卒一般将少爷视为天神!
“好了!将这些妥善装好送到志才处。”这一阵奋笔疾书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写完最后一个字,刘毅方才将手中之笔摆放在笔架之上,头往后仰,脚往前伸,彻底的去放松舒展自己的筋骨,双手亦在不停甩动以缓解那阵酸麻,口中却带着一些满足之意的言道。
“诺,少爷,该用饭了,方才庖厨便已经送来,见少爷专心于此,就让他回去了。”刘六答应一声便开始仔细收拾起桌上的那些布满字迹的纸张,同时言道,在刘毅封王之后,一众麾下莫不以大王称之,不过刘六在私下之时还是沿用了这个一贯的称呼,对此刘毅亦是欢喜,少爷少爷,那个少字最对他的脾气,自己还年轻着了。
“夫君一心用功,自是辛苦,宓儿已经备好了饭食,夫君快快用吧!”此言刚了,书房之门已经被人推开,甄宓捧着一个食盒莲步款款的走了进来,她知道丈夫用心之时不愿被任何人打搅,书房亦是家中重地,因此窥准时辰已经在书房之外等候了,听刘毅刘六二人言语知道夫君大事已完,这才推门走来将食盒置于案上言道。
“呵呵,宓儿来的正是时候,为夫此刻腹中颇为作响了。”刘毅微微一笑,起身活动了几下便来到案桌之旁打开食盒,只见内中装着四碟小菜,还有馒头与两大碗米饭,这里的大碗可比后世要胜过许多,刘毅饭量之大远胜一般壮汉,蔡琰曾笑言夫君若在贫寒人家,怕是光吃就要经受不起,这与他当年在虞山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此时刘六很是知趣的退出了书房,今日一早夫人便带着贞夫人与玉夫人入宫陪伴皇后去了,蔡琰不在家中,主事的便是甄宓,此乃刘府之中的惯例,甄宓见刘六出屋带好房门,便也走近丈夫身旁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两个时辰的伏案疾书可不再平常习武之下。
“怎么啦,是否不合夫君口味?”看着刘毅尝了一口小菜便停止了动作,甄宓很是小心的问道,今日这些饭食可都是甄大小姐亲自下厨做的,本来一向锦衣玉食的她们不用如此,想要表达对夫君的情意也各有妙招,不过听闻在洛阳之时刘毅吃风若曦做的饭食可是赞赏有加,别人尚好,一向心高气傲的甄宓却记在了心上!
不得不说,人都有优点缺点,刘毅的武勇天下共仰,偏偏那弓箭之术还是三脚猫的水平,不要说与太史慈这般神射相比,恐怕就是白虎营的士卒也在其上,道理相通,绝顶聪明过目不忘的甄家大小姐与庖厨之事上亦是毫无天赋,这几道菜用之于观赏倒是不差,可与风若曦相比那可是天差地远,刘毅吃在口中犹如五味杂陈,不知所以!
“好,宓儿果然聪明。”可玉人一片体贴之心,朗生岂会不解风情,当日在山林之中他什么没吃过,当下便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将食盒之中的饭食一扫而空,反正这般生吞猛咽也察觉不出味道。
“夫君你慢点吃,不够宓儿再去做。”显然这种实际的行动比之任何言语都更为有效,甄宓立刻喜上眉梢,却是不断的轻言劝道。
“咳……”刘毅闻言却是一愕,水喝得急了便呛了起来,一旁的甄宓急忙给他抚胸捶背半晌方才止住了咳嗽,看来是吓得不轻。
“仁儿可歇中觉了,谁看着呢?”刘大将军深通兵法,立刻一招声东击西施展出来,显然不想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这刘仁便是甄宓为他产下之子,在家中男孩中排行第六,乃是最小的一个,不过可能遗传了甄宓的天资,无论走路说话都是最早的,刘毅很是爱之。
“早就歇下了,流珠与吉泽明步看着了。”此时甄宓让丈夫坐在椅上,自己则在他身后为他按揉肩膀缓解疲劳,口中轻声言道,提起刘仁一种慈祥之意便立刻显现在如花容颜之中,很是耀目。
“吉泽明步?这才几天,她就能照看仁儿?”刘毅先是闭目享受着爱妾的按揉手法,方才伏案疾书的酸疼一一而去,可听闻甄宓之言却是一愣,那个海岛女子汉语还不会说呢,就能照顾自己幼子?
“这是夫君头回送宓儿的侍女,自然与众不同,便算语言不通却和照顾孩子没什么关系,我看这小丫头聪明伶俐,也是细心精致,稍稍调教便可堪用,再说还有流珠一旁看着,夫君放心便是,旁人都言夫君向来识人极准,想不到在这挑选侍女之上也是别有心得。”甄宓不以为然的道,那个丫头做事仔细,似乎刘仁也颇为喜欢她!
“呃~~那是自然,送给你们的侍女为夫岂能不精挑细选?”事到如今刘毅却也只能如此说了,早知道起这个名字为何?
“对了,夫君昨晚所言之物,宓儿今日已经做了出来,待晚间给夫君过目可好。”此时甄宓的一颗螓首靠近丈夫,用只有两人可以听清的声音言道,在刘毅的妻妾之中要说察言观色绝对以此女为最,昨夜见丈夫提起此物的神色便知有异,那女红之术可不似庖厨一般可以难倒甄大小姐,再说其中也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当真,那晚间为夫可要好好精研一番。”刘毅闻言当即精神大振,此时看惯了古时的女子内服,反倒是后世之物新鲜起来,甄宓虽是有过生育可身材却无半点走样,依旧是玲珑有致,且照朗生的眼光看来,她的高挺怎么也要在f之列!念及此处双眼发光,而甄宓见了丈夫这般神情却有娇羞之意,眼波流转之下动人无限。
第六百七十章 令往司州
听闻甄宓之言,刘毅可谓心思大动,脑海中已经出现了玉人身穿三点式的香艳画面,恨不得这日头立刻就能落下,也好一尝此中温柔,而甄宓更是深谙其中三味,出言之后再为丈夫按揉片刻便收拾食盒去了,弄得刘将军看的那婀娜的背影不上不下,只得继续伏案疾书,据说戏志才看了燕王午后手书之位大为赞叹,称刚劲有力之至,却不知此时刘大将军为了控制悸动的心情这手上不知不觉就加了力道!
如此炎炎夏日人到了午后就容易犯困,而刘毅后世亦有午休的习惯,短短半个小时就能使其精力充沛!不过今世却不用如此,每日只需一到两个时辰酣睡他便能精神奕奕,想来就是狼王身躯的妙用,待到再书写了一个时辰,将今日的教程尽数完成之后刘七却是来报张海求见,刘毅闻言请之却是心中有异,舅父平时可是很少来找自己的”。
“朗生以燕王之尊尚能如此勤勉,不愧为国之干臣。”此是家中,古人又有言见舅如见娘,见舅父进门刘毅亦要起身相迎,张海见状急忙上前笑道,这环境改变人确有道理,如今的张海早已不是当年平原那个小富之子了,不管家资千万且行动言语之间也是颇具气度!
“舅父言重了,你我自家人何必客气,刘六上茶!”刘毅肃手将张海请到客位上坐下,自己则是对面相陪,一旁刘六亦是立刻奉上香茶,刘毅端起来请张海喝了一口却是不再言语,坐等其出言。
“朗生,吾闻司州一战我军虽胜可百姓却颇受战乱之苦,以朗生之仁德必要抚慰之,这些乃是当日大白击败西域恶犬的银钱,亦是桓儿的一片心意,难得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倒让舅父汗颜,此乃张家的一点心意,以为朗生军资之用!”张海素来知道这个外甥的脾气不喜客套,当下也就开门见山,那原是他当日与刘桓的约定,不过思来想去送往州府却不如送与外甥,就算不得名声可外甥这份人情绝非同小可,不仅如此他自己还添了很大的一部分出来,言中对刘桓更是极为推许,这份用心倒是胜于常人,能有今日之富亦不全是荫护。
刘毅眼光微微一扫,桌上的两张考究刘郎纸加盖着甄家的印章,一为二十万两,一为十万两,皆以白银计数,这便是前面提起过的银钱凭证了,本来皆用铁牌所致,可如今随着发展却用上了刘郎纸,此时那钱庄之事亦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这可是真金白银。
“难怪这黄赌毒屡禁不止,有着如此丰厚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了。”刘毅心中暗道,妓院赌馆经过严格的资质审查之后在他的属领是合法的,张海虽是其舅父于此之上也是按足规矩,该缴纳的税收更是准时准点,丝毫因刘毅的地位而有什么猫腻之处,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外甥的严谨世人皆知,且看着他张海的人那便更多,既然有利可图,他无需在此引得刘毅不快,本来以他的身家十万两不算什么,可如此一来就显不出刘桓了,这里却也是他心机所造。
“呵呵,既是舅父所赠,毅便却之不恭了,当代司州万民谢过舅父相助之德。”刘毅对此来者不拒,心道倘若不是我这身份在此,说起经营之道所赚取的又何止这些?当然大面上他还是要过的去的,且张海能有此举亦是不凡,当下双手抱拳便很是认真的行了一礼。
“朗生切勿如此,舅父能有今日还不全都仰仗朗生,此些银钱仅是一部,我当在调集些粮草衣物送到司州,便以家姐之名为之,朗生你国事繁忙,此事既了,舅父就不打搅了,再去见你母亲一面便即回转,下月初八朗生有暇还要早来才是。”张海急忙摆手道,言罢便就起身告辞,说实话他心中对这个外甥还是有着很大的敬畏的。
“我送舅父,舅父四十之辰毅怎可不到。”下月初八乃是张海四十寿辰,说是舅甥其实张海大刘毅不过五岁,早就听母亲提起,本想前往一观略微应酬便走,不过有了今日之事他也要表表心意了,张海口中的粮草衣物说的轻巧,可刘毅料之定不在银钱之下。
一直将张海送出书房院门,刘毅方才回转,让刘七将那两张银证立刻送往田豫之处处置,此时众人相商之后已经着手在往司州调运物质了,此事需要尽快完成,刘毅可是对司州百姓有过承诺的。
待送走了张海,不一会儿功夫长子刘桓亦来求见,与他同行的尚有一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此时目不斜视,一脸的沉肃之状,不过眼光之中还是掩饰不住的有兴奋之色,当日得与大将军相见乃是在众人之前,如今随大公子前来燕王府参见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比之不同。
到了书房门口,刘桓请刘七入内通传,待刘毅应后方才自己先行入内,那年轻人只在外院等候,当日刘毅决心将西域之事交给刘桓加以历练,便让他给自己一个详细的计划,至于那乌里奇王子刘毅并不愿与之相见,现在的他还顾不上这些,况且也不想对刘桓有所干扰。
“桓儿见过父王,父王安好!”便在家中,刘桓亦一向是知节守礼,在他成亲之后更是如此,每日的晨昏定省必不可少,如今父亲已是燕王之尊,据母亲所言待各位重臣回京之后便要确立他的世子之位,有了这重身份,他的行事便要越发稳重,不可有丝毫逾矩。
“坐吧,那西域之事准备如何?”刘毅微微挥手让刘桓入座,便就直言相问,他现在已经立定心思要好好栽培自己的长子,行事之间自然要求更严,待到贾诩郭嘉张虎等人尽归之后便要立世子了。
“回禀父王,那西域使团之事孩儿已经有所安排,前番父王在州中招募共有二十四人,聂离前辈孩儿日前也已经见过,确如父王所言值得托付重任,此时司州之战已定,这使团之事便可成行,孩儿奉父王之命在亲卫营中挑选了一百二十名精锐士卒由军候江勤领之随行护卫,聂离前辈则愿为班子明之随行侍卫,向日父王便对那黄慎颇为赞赏,桓儿与之相谈获益匪浅,因此拟将其定为副使,今日也让他入府参见父王。”刘桓闻言并不敢就坐,侃侃而言之后又将一本以丝线装订的呈书双手放在父亲案桌之上便又退回原地垂手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