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安天命?”向园笑了下,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在阳光下几乎白得发光,西装袖子微微拉到手肘上,露出一截纤细嫩白的手腕,身材修长且纤瘦,堪堪在那立着,单薄得如同秋叶,却拥有不容忽视的气场,声音清丽地说:“您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杨总,未免太简单了吧?”
杨平山不以为意的一笑,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大言不惭,缓缓升上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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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园再次见到徐燕时,是在工体的酒吧。自医院那一别,两人都各自忙,也没找机会正儿八经地坐在一起谈。她是怎么也不舍得提分手那两字。她想,总还有办法。
那天她一进门,就看见他和一群人坐在一起。
男人坐在吧台中央,一身黑,头发剔削更短,一股禁欲气质。在昏暗环境衬托下,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看上去尤为年轻英俊,在人堆中扎眼。她立马就被吸引了视线。
几乎同时,他也朝门口这边淡淡瞥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收回。昏暗的淡白色光线在他身上交错,光影瞬息变幻,偶尔有白色的光点从他脸上滑过,冷硬的下巴颏线条紧绷,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倍显性感。
周围四五个男的围着,向园一个都没见过,应该都是他未来的同事。
然而,要命的是,周煜晨跟他其中几个朋友似乎认识,率先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一帮男人就着昏弱的光线,说说笑笑,勾肩搭背,气氛和谐,他也笑。周煜晨将目光落在徐燕时身上,笑着点头向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问道:“不介绍下?”
眼镜男说:“我以前大学同学,失联五年,最近联系上了,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徐燕时,未来科院之光。”
周煜晨这人善交际,管他是不是真的佩服,显露出一种崇拜之情跟人套套近乎准没错:“就喜欢你们这种学习好还长得帅的,”拍了拍徐燕时的肩,“下回有空聊。”旋即带向园到一旁坐下。
徐燕时这才将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仍是笑着,没有一点不高兴。
两人就在隔壁桌,向园依稀还能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推进器的型号,徐燕时靠在一旁不怎么搭腔,偶尔搭一句嘴,也是调侃性质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他难得穿了件黑衬衫,领口敞了两颗扣,露出那截胸膛都是红的,显得脸更清白冷峻。
有人劝他:“真行,喝多少了你,买醉来了?”
他笑笑不答。
向园拿起包,转身就走,“再聊。”
压根不等周煜晨反应过来,也不等他招呼,就从门口出去了。
许鸢等在门口,没想她这么快就出来了,“聊怎么样了?”
向园掏出车钥匙递给她,“徐燕时在里面,喝了不少,麻烦你等下送他回去。”
许鸢接过,忙问:“那你呢?”
“我回医院看下爷爷。”
……
司徒明天最近情况好转,在向园的劝说下,答应做穿刺,不过老人家做穿刺也受罪,这段时间向园让他先调整一下身体状态等舒服了一点再做。向园帮他掖好被子,关了灯,就在微弱的月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老头越来越乏,眼睛渐渐闭上。向园又在床边静静坐了会儿,才离开。
车灯刚打亮,明晃晃的光线打入灌木丛林里。住院部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不同酒吧那时的松散,黑衬衫扣得一丝不苟,连袖扣都扣上了,袖口处的钻石袖扣在黑夜里闪着熠熠星光,车灯落上去,一闪一闪地刺她的眼睛。男人神情松散,微眯着眼,透着前挡风玻璃淡淡地瞧她,那模样显然是喝了酒后的微醺状态,眉梢都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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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四平八稳地行驶在平稳宽阔的公路上,夜空高悬,车厢寂静,气息逼仄。
两人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向园对他家的路不太熟,问了他两遍,他不搭理,阖着眼靠在副驾养神,她手机又没电,轻轻推他,想让他研究一下车载导航。他仍是一副老神在在、老僧入定一动不动铁了心将她无视了个彻底。
向园放弃与他沟通,气不过这德行,索性凭着记忆,胡乱开。
徐燕时全程一言不发,开错路了也不提醒,任由她七歪八拐地离他家越来越远……
直到拐进一条荒芜人烟的小路,两旁树木高大几乎挡住了所有惨白的月光,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徐燕时忽然开口让她停车,随后他二话不说推门下车。向园以为他醉酒要吐,立马紧跟着下了车,谁知,这男人阔步迎面朝她走来,酒气笼罩着她,高大的身子挡着她的去路,将她掉了个个,反手推推搡搡把她塞进汽车后座……
车门一关上,空间窄密,彼此的呼吸如擂鼓在耳边,心脏快速跳动,耳膜一涨一涨,蝉鸣声在车窗外渐弱。
徐燕时欺身过来,直接咬住她的唇,一边密密亲她,一边调整姿势。
向园跨坐到他身上,将他抵在车座上跟他接吻,两人谁也不说话,仿佛用接吻在宣泄,轻重慢咬,眼神直盯着彼此。
徐燕时更甚,索性咬着她的下唇、只是咬着,含着一动不动,微仰着头,那双深黑的眼,直勾勾又深情地看着她。
随后,向园听见他解皮带的声响,在静谧的车厢中,扣子轻撞,发出一声脆响,似是钻石掉落在玻璃柜面上那般,心猛地揪起,手指不自觉地插进他的黑发里轻抓。后脊背酥麻眼神缱绻地看着他。
他尝试着进入。
向园疼得直抽泣,眼泪在眼框里打转,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徐燕时最终是没忍心,眼神软下来,把人放下来,打开窗,给自己点了支烟抽,黑衬衫全然凌乱,胸前两颗敞着,胸膛那块仍是红的,他手搭到窗外,轻掸了下烟灰,看着窗外,淡声:“晚了,回去吧。”
突来的空虚,向园往他那边靠了靠,“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他没回头,靠着座椅,视线仍然落在窗外,抽了口烟说。
“酒吧,为什么跟男的去酒吧,为什么坐了一会儿又走了。是不是出轨了,有没有爱上别人?你还爱我吗?诸如此类。”向园在脑中已经演了几百遍这种你听我解释我不听的戏码。
徐燕时回头,不带任何情绪地问她:
“我在想,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你认为,你跟周煜晨结婚拿到那十亿,东和就万事大吉了。一个腐烂到根子里的公司,你认为,十亿够填补吗?如果哪天又需要五十亿,你是不是得跟他离了,又找个能给你五十亿的男人结婚?”
那天林凯瑞告诉他之后,他一直在忍,看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告诉他这件事,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没有,手机微信一条都没有。他都表示理解,她现在估计也是自顾不暇,焦头烂额,直到今晚。
向园不说话,转身要下车。
被人牢牢拽住手腕扣在身旁,“去哪?”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