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打坐中度过,吃饭,睡觉,各种作息安排得有条不紊。
艾普一如他给云魔神的承诺一样,同样一言不发守候在关着兰花的铁栏外。每一餐饭,即便是他亲自吩咐下去的,端过来的时候他也是细细检查过后才交给兰花。
反倒是艾塔儿,除了时不时恨恨地看向兰花那边,就是心事重重,不停地来回踱步。
第一天过去的时候,伊恋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而艾普亦是目光灼灼地望向血池的方向若有所思。
每一次伊恋将武者或武者的精血丢进血池的时候,多多少少血池内都会有惨叫或血流沸腾翻滚的迹象,这一次却平静无波,安静得有些反常。
第二天过去的时候,伊恋呵斥了一直不安分的艾塔儿:“你瞧瞧你这模样,简直丢尽我玛罗族的脸。”伊恋瞥了兰花一眼,“你瞧瞧人家,吃好睡好,有哪点担心受怕的样?别忘了,”伊恋耻笑一声,“那是人家的男人,不是你的。”
看着一脸惨白的艾塔儿,艾普心里重重叹了一声。
艾塔儿的心性修为,显然不如兰花稳重冷静。
兰花不是不担心,不是不上心,反之,她对即将发生的或好或坏的结果,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准备。
艾普观察到兰花有时会不经意地扫过伊恋的方向,每次见到伊恋那不耐的神色都会轻呼一口气。每次投射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带着微微的感激和温暖。
这样不卑不亢又温温浅浅的眼神,跟伊然,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兰花盘腿坐下,闭上双眸。此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吧。
她的云梓焱,从不轻言放弃,也绝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此时的他,大概在寻找时机恢复自己的伤势,以其给予噬魂兽致命一击吧。而自己,更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第三天到来的时候,伊恋脸色凝重的跃上了血池边盘腿坐下,心底的不安越发地凝重。
而血池内,正发生着她无法预想到的一幕。
云梓焱站在那里,气息平和,全身的气势不断攀升。肩胛处的伤口,隐隐有血气流淌,几乎诡异地以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体内的噬魂匕,在血气的温养和紫金极炎的煅烧下,越发地灵气十足,与他的联系渐渐亲密起来。
噬魂匕里,蕴藏着无尽的精神力量,借助噬魂匕的力量,云魔神能清晰地看到血池外所有人地一举一动。
淡定自若的兰花,一脸戒备的艾普,怒气冲冲的艾塔儿,还有阴晴不定的伊恋。
“我的兰花儿,等我,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犹如血肉圆球的兽首似乎从修炼中清醒过来。
那眼睛位置处的细缝动了动,随即猛地睁开。
围绕在“美食”身上的血气丝丝缕缕丝毫不见减少,可为何“美食”的精血越发的旺盛,甚至让它感受到了一丝威胁的气息。
叫做眼睛的血洞里,似乎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整颗肉团,缓缓上升,渐渐化为兽首的模样。
“你玩够了,就轮到老子玩了。”
声音一落,云魔神双眸一睁。
刹那间望去,暗沉如墨的双瞳,两柄匕首的光影一闪而没。
原本覆盖着云魔神身上的血气,突然鼓起,又瞬间同时钻进云魔神的体内。
轻呼一口气,拳头一拧,全身上下的骨头,犹如爆栗般作响。
头仰起,发自飘。
绚烂的翅膀光影浮现在云魔神的双臂处。
平摊出右手,掌心处一柄手掌长度的匕首徐徐上升。
此刻的云魔神,当真犹如魔神附体。
只手擎天,傲睨一切。
噬魂匕一出现,整个血池内的血气仿若凝住一般不再游动,而噬魂兽首,也在噬魂匕出现的这一刻剧烈地蠕动起来,或者应该说,颤抖起来。
整个血池,随着噬魂兽首的颤抖,开始翻腾起来。
血池外盘腿而坐的伊恋,睁开的双眸第一次出现了惊恐的神色,骤然间手捂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胸口处种下的那个噬魂兽的魂印,犹如要从她的皮肉里剥离开来一般疼痛难忍。
“伊恋。”
“母亲。”
艾普和艾塔儿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样的异变,让整个祭坛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氛。
唯有兰花,冷眼旁观,只是那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族长,祭司大人。”一声惊呼在祭坛内响起,一名黑衣老人诡异地出现在祭坛里。
“二长老,你怎么?”
艾普的话还没说完,那老者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望向血池的方向,整张脸更是煞白一片,忙着开口道:“祭司大人,不,不好了。”
“嗯?”艾普挑眉,心里一凝。
老者偷偷再次望向伊恋的方向,“族长,族长她?”
“说?到底何事?”艾普沉声问。
老者再不敢多言,“祭司大人。”老者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东华杨家几代不出的杨家将,青城剑派向清厉,还有数个一流宗派继任者,西方血族血主及十三亲王,狼族狼主及十三狼王,还有,”老者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还有大肥猫带领的异能精英,已经将我玛罗族团团围住,外围守护,全线沦陷,我族弟子,死伤惨重。他们就快杀进来了。”
“还请族长和祭司大人定夺。”老者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