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这一拳,似乎将伊恋砸醒了。
望着噬魂兽,伊恋踉踉跄跄爬起来,声嘶力竭地指着兰花道:“她是具有生机之力的人,吸光她,你就能进化,快。”
兰花的脸一沉,一双粉拳犹如暴雨梨花,全向伊恋的身上招呼过去。顷刻间,伊恋那精致的脸蛋肿如猪头,奈何生命力却着实顽强,生生扛下了兰花数十拳。
只是这任人宰割的滋味,简直让向来高高在上,生死予夺的伊恋几欲发疯。
云魔神的脸一冷,那插入噬魂兽首的匕首,狠狠一转。
伊恋一语惊醒,噬魂兽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身上血肉纠起,几缕血气,从身上喷薄而出,朝兰花的方向射去。
云魔神怒喝一声,身后的羽翼虚影猛地一扇,灼热的气浪将那血气生生拍散。
散开的血气很快又凝聚起来,在伊恋的狞笑声中,犹如跗骨之俎,再度向兰花的方向射去。
兰花的目光一凝,顾不上结果了伊恋,身子轻盈地在祭坛内宽阔的空间内游走漂移,每一次,都恰如其分地避开了那如影随形的血气之力。偶尔回身挥拳,夹带着内力的拳头,也能将身后的血气之力逼退一些。
“兰花儿,再撑多一会。”云梓焱沉着的声音响起。
噬魂匕不能离开噬魂兽,一旦离开,很可能便功亏一篑。
云魔神满腔的阴翳,化为对伊恋的怒火,火翼一扇,热浪将伊恋整个人淹没。伊恋在地上不停地疯狂地打滚,简直惨不忍睹,还有那连连的惨叫声,叫人听得心惊肉跳。
氤氲的紫火几乎将血肉兽首包裹起来,握着噬魂匕的右手犹如铜浇铁铸,任兽首猖獗地横冲直撞,不动分毫。
噬魂匕插入的那道伤口,犹如电流般的滋滋声作响,丝丝缕缕的血气之力,不断被吸入其中。噬魂匕的握柄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如游丝的血气之力,甚至不断蔓延向上,覆盖了云魔神的整只右臂。
右臂上的肌肉,鼓起沉下,骨头咯咯作响,若然没有云魔神那强悍的体质,怕早已抵挡不了这些血气之力的反噬之威。
兰花游走的身形越来越快,越来越娴熟,奈何已经生死一线的噬魂兽,已经将兰花视为它最后的希望,不惜分出更多的力量来追赶兰花。
兰花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越来越危急。
云魔神的境况,亦并不轻松。噬魂兽的反噬之力越来越狂暴,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然而云魔神的一丝心神,一直牢牢系在兰花身上,看着兰花频频出现的危险状况,云魔神的脸一沉,牙一咬,正要下定决心拔出噬魂匕,先解决兰花的燃眉之急再做打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兰花生死攸关之刻,只见血气之力,竟隐隐化作几个缩小版的兽首,朝兰花呼啸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兰花的身子被人牢牢抱住,那人犹如母鸡护雏般将她紧紧搂住,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血气之力冲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两声怒喝相继响起。
“王八羔子,竟敢欺负我闺女老婆!”
“混账东西,竟敢伤我杨家未来之主,岂由得你如此放肆!”
长刀力重千钧一斩而下,铁拳杀气腾腾一轰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尖锐的女声:“老娘掐死你。”
一双胖手,化为抓肉龙骨手,朝血气之力一掐而去。
三大高手倾力而出,那些许血气之力,转瞬之间被打散消亡。
激烈的碰撞声让附近的那处祭坛圆台被砸个粉碎,随着热浪弥散,圆台上的五柄神兵竟轻颤不已,低鸣不止。
兰花看着将自己拥入怀中,不惜让自己的后背暴露在血气之力来袭的女子,刹那间有些呆了。
女子眼眶溢满泪水,看不够似的凝望着她,瘦小的手颤颤巍巍地抚过她的脸庞,喃喃地道:“兰花儿,我的兰花儿,我的女儿,兰花是我的女儿。”
兰花的心随着女子所说的话跳动加快,哽在喉头处的酸涩感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泪难以控制地往下流,就像委屈的孩子见到了最最亲近的人,总会收起自己所有的坚强,急于得到保护和安慰。
“母亲。”看到站在前方虎目含泪的父亲杨宗武,兰花再也忍不住,紧紧回拥住女子,“娘,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远处早已面目全非的伊恋,口舌难言,狰狞地望着伊然的方向。
从回到这个祭坛便恢复了所有回忆的伊然,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冷冷望着伊恋,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度:“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一句话,让伊恋气怒攻心,带着无边的恨意晕死过去。
“宗武,你总算是一家团聚了。”站在杨宗武身侧高大的黑衣老者道。
“多谢二伯施以援手。”杨宗武恭恭敬敬地施礼。
老者双眸含笑,点点头,虚扶了一下,“兰花儿是杨家未来的家主,杨家岂能容得她有所闪失,就算折损了我条老命,也值得。”
随着兰花对老者深鞠一躬,肥姨,梵卓,向清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祭坛内。
而此刻的祭坛,已经有点山崩海裂,天摇地晃,即将倒塌的迹象。
众人举目望去,五柄神兵,此刻竟诡异地悬浮在空中,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在移动。
刀剑为引,鞭弓相牵,一锤破俗尘。
云梓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即心底却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
这与他当日从云朝穿越而来的景象,一般无二。
噬魂匕和紫金极炎似乎已经默契十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是开启神兵之门的钥匙。
而今,对这两种力量的融合,他已经是游刃有余。这是不是预示着,回到云朝不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所有的思念,狂喜和希望化为更为庞大的信念和力量。
一声怒吼,云魔神犹如骑在噬魂兽首之上,整个人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