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他用系统扫一扫黛茜,发现黛茜不仅长高了,也重了,用手提一提,像指尖挂了一颗水珠。
“黛茜。”大黄蜂道,“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从壳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包,还没他一个手指头大,小心翼翼地拈着,放到黛茜跟前。
黛茜把纸包拿了,感觉很软,也很扁,打开来一看,深棕色的柔软液体流了一手。
“啊。”大黄蜂道,“融掉了。”
在地球的许多个日夜里,汽车人只有在远离人类耳目时才变回原来的样子,大部分时间,他们伪装成各种各样的汽车,藏在人群里。
因而一些偶发性的新闻,说是主人一觉醒来发现汽车被盗,始终追查不到偷车贼的行踪,连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说不定就是伪装成汽车的汽车人忽然想要换个环境,或者有紧急的事情,离开了原来的家。
说出去恐怕谁也不相信,对没了爱车的车主人,只好表示抱歉了。
大黄蜂在伪装成汽车的时候,一次阴差阳错,有人把一张纸币留在了座位上,事后也没有回来找,于是他自己就收了起来。
广播里说最新推出的水果馅儿巧克力很好吃,小朋友们都喜欢,大黄蜂悄悄地去买了一块,拿来送给黛茜。
说是买,其实是趁商店里没有人的时候,悄悄从高高的窗户里把钱放进去,又悄悄地拿了一块巧克力。
这种购买方式不值得效仿,不过恐怕也很难效仿。
大黄蜂过圣诞节的时候没有来斯塔克家,因而把巧克力用纸包了包,当作个精致的礼物,送给黛茜。
没想到他有着无比火热的胸膛,把巧克力融化成了液体。
黛茜看看大黄蜂,再看看糊了巧克力的小手,低头把手指舔了舔,很快眉开眼笑:“甜。”
“是吗?”大黄蜂搓搓手,也很开心的样子,“真好。”
大黄蜂在斯塔克家,可以陪黛茜做很多事情。
他接过了黛茜给的乒乓球拍。
因为个子太高,在乒乓球室里,汽车人得弯着腰,才能自在地移动。
“如果我把球发过去,你就要接住。”团子拿着球拍跃跃欲试,“好吗?”
她的身高是太矮,于是把乒乓球台降低又降低,跟大黄蜂的膝盖一样高,才能把球打过球网。
这样好像对大黄蜂不太公平。
但奇的是,黛茜打过来的每一球,只要过了网的,哪怕不规范,大黄蜂每次都能接住。
他有个自动测算距离和速度的系统,以至于到最后,黛茜刚挥拍子,小黄球才在空中飞了一秒,就有一只伸过球网的机器手臂,把球打了回来。
“?”团子有点儿懵,“这样行吗?”
其实她自己打得也不规范,托尼还没来得及教,大黄蜂又不会打乒乓球,她向上挥拍,分明是把乒乓球打成了网球。
但网球就网球,两个不会打球的人,也能打得很快乐。
一场球打完,托尼还没有回来。
黛茜跟大黄蜂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爸爸。
“爸爸一定在回来的路上了。”黛茜道,“你说对吗?”
大黄蜂点点头。
电视里播放的难得不是新闻。
黛茜觉得来了客人,要让客人看喜欢的电视,于是大黄蜂拿着遥控器随便按按,按到了电影频道。
别墅里就有家庭影院,但就在客厅里相互依偎着看电影也很好。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这部电影讲述的不是一个喜剧。
屏幕里正播放一个救援小队到大雪山上拯救遭遇雪崩的探险小队的故事,期间种种磨难,队长不幸被埋在雪里,电影里的人哭得好伤心。
屏幕外面的人也哭得很伤心。
黛茜一下子想到自己在雪天跑出去工作的爸爸,大眼睛里泪汪汪,金豆豆止不住地掉,用小手抹一抹,呜呜地哭起来。
大黄蜂抽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再抽一张纸巾给自己擦擦。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眼泪,但蓝眼睛中也尽是难过,奈何汽车人没有泪腺,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表达感情。
正当一大一小抱头痛哭的时候,出门清雪、顺带买了个新玩具的老父亲从外面回来了。
他走的是大门,装甲卸了,身上一点儿雪也没沾着,踏进客厅,看见女儿和大黄蜂正坐在电视前伤心。
“?”托尼脸上有些古怪,“怎么回事?”
他不出声还好。
一出声,看电视那两个刷一下转过头,忽然都极其动容,哇哇地,都起身朝他奔过来。
“爸爸!”
“斯塔克先生!”
老父亲躲过了电影中被雪掩埋的厄运,却从没有料到,会有一天,被汽车人埋在下面。
“我要窒息了。”躺倒的托尼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