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早晨, 黛茜早早就起床了。
卧室的窗户虚掩着,天还没有透亮,就能够听见窗外传来的人声、汽车声,早餐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 悄悄伸进来,在睡得小身子一起一伏的宝宝鼻端勾一勾,很快把那闭合着的眼皮勾得动了两动,黛茜一翻身, 睁开眼睛。
梅还在睡觉。
她昨天出去工作, 晚上应该有些累了,阻止完彼得和黛茜的蹦迪行为, 抱着刷了牙的宝宝回房间睡觉。
黛茜是有一点儿认床, 梅的手在小被子上拍很久,那澄澈的大蓝眼睛还是精神奕奕地眨动, 借着月亮的微光看天花板的纹路。
梅的手劲儿越发轻了,像淌过的流水,一忽儿化作月光, 随风而去。
黛茜悄悄地从被窝伸出小手,把梅的长发摸一摸。
她想起她的妈妈,头发也是这么柔软, 又凉又亮, 还有香气。
不知道她在外太空过得好吗?
梅的呼吸均匀绵长起来, 显然已经入梦。
黛茜再翻滚翻滚, 又想她的爸爸。
分离之后, 总有许多的人可以牵挂,像在心里鼓胀胀地起了一个包,并不疼,只是十分有重量。
想着想着,黛茜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睡得香,醒来的时候就能很快恢复精神,黛茜把被子轻轻地一掀,要溜下床去刷牙找早餐吃。
温蒂不在帕克家,因而并不能一睁眼就有早餐。
不过黛茜一动,梅也跟着睁开眼睛。
“早上好,小点心。”梅睡眼惺忪,把黛茜捞过来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只觉又香又软,忽然发现养个小女孩也很好。
“我不是小点心。”团子乖乖地让亲了,垂着手脚道,“我的肚子需要点心。”
梅就吃吃地笑起来,跟黛茜一起刷牙去。
家里的浴室不大,只能排队刷牙。
黛茜站在椅子上刷牙齿的时候,一头乱发的彼得从卧室里游魂一样游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魔法,几乎要站着睡过去的人,进浴室刷牙洗脸出来,瞬间活力四射,仿佛走进一场清新的飓风,把所有倦怠和疲乏一扫而光。
梅烤了两片面包给黛茜,递上刮果酱的餐刀。
“你会用吗?”她问。
“我会。”黛茜道。她把餐刀在草莓果酱瓶里一掏,掏出来又甜又厚的一层,把面包抹得满满。
黛茜是在彼得的家里吃过饭的,因而梅知道她的饭量,早餐时间美丽的婶婶都顾不上吃东西,光给孩子烤面包来着。
“彼得吃得也多。”梅道。
两个吃得多的人仿佛比赛,餐盘里前一秒还装着煎蛋和火腿,下一刻就递了两个空的到面前来,吃得干干净净,餐盘能当镜子用。
“还要一片面包好吗?”黛茜舔舔嘴巴,见彼得嘴巴里咬了一片新的,感觉还没有吃饱,巴巴瞧着拿锅铲的梅。
托尼·斯塔克养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连吃好几片面包,终于罢手,瘫在椅子的靠背上,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
吃过早饭,黛茜要打个电话给托尼。
老父亲去了伦敦,纽约的一天才刚要开始,他那边已经快中午了。
电话一接通,黛茜就笑起来,捧着彼得的手机快乐地喊:“爸爸!”
“在彼得家捣蛋了吗?”托尼问。
他大概在看什么资料,周围很安静,只隐约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
“没有捣蛋。”团子道,“爸爸,你一个人很好地照顾自己吗?”
“我睡得很好,吃得也很好。”托尼道,“如果你出去玩,不要离开大人,遇见危险就敲敲装甲片,贾维斯会发信号给我。”
“好。”
黛茜跟托尼说了许多的话,后来听见彼得说要出门去,才说的再见。
“要去三明治的店吗?”团子呼哧呼哧溜进房间,自己穿好衣服,让梅帮着梳好头发,还不忘戴上个嫩黄的小帽子。
她记得上次来皇后区吃的很好吃的三明治,三明治店里还有一只很大很长的猫。
“?”彼得狐疑,“不是刚刚才吃完饭吗?”
他要骑着自行车带黛茜出门去兜风。
“这就是很酷!”黛茜高兴地道。
她家里有很多车,加长的不加长的,越野的不越野的,敞篷的不敞篷的,坐哪一辆出门都可以,但托尼从来没有骑自行车带孩子出门过。
托尼会骑自行车吗?
彼得的自行车后座没有儿童椅,等宝宝坐好,两只小手伸来抓了他的衣服,他也不敢骑快,以蜗牛的速度在街道慢慢游。
一位老婆婆健步如飞地从旁边走过去了。
“车子不快。”黛茜道,“四个轮子的车快。”
她那两条小胖腿蹬了蹬,试图加点动力,可惜没有成功。
“我暂时还没有钱买四个轮子的车。”彼得道,“还在攒。不过少一点钱也有少一点钱的快乐。”
他带黛茜去商店里夹娃娃。
琳琅满目的玩偶,摆满了十几个机器,从商店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那一头。
彼得往机器里投一个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