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好长, 黛茜天天盼着上幼儿园。
等到春天来了,索菲娅和其他老师会带着小朋友们去春游,亲近大自然,黛茜能够见到很多可爱的小昆虫, 还能听见谢尔顿因为碰到昆虫、命不久矣而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现在还只能坐在家里,看落地窗外的雪鹅毛一样落下。
节后圣诞树没挪,五彩的小灯一闪一闪安静跳着,黛茜看雪, 托尼就做简单的数独,纸张翻动的间隙,抬手拿杯热可可喝一口,轻轻吁出来温热的气息, 只觉日子十分平静。
十二月过后, 纽约的大雪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托尼如果不需要工作, 就会跟黛茜一起待在家里养膘。
结果一称体重,大小两个斯塔克果然都重了些。团子摸一摸爸爸的腹肌, 不由也感到好像有圆滚起来的趋势。
这让老父亲感到危机四伏, 于是这两天加倍健身, 大汗淋漓才从健身房出来。
托尔带着洛基回阿斯加德去了。
经过这一遭,洛基大概不会再被关进重型监狱, 能够在新星球自由自在地生活。
也不知道他喜欢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黛茜虽然小,也知道自己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像现在这样能够快快乐乐地和爸爸一起看雪就很好。
当然, 要是能够跟好朋友一块儿出门玩也是很好的。
彼得每次到斯塔克家来, 黛茜都很高兴。
皇后区的小子一放假就喜欢往斯塔克家跑, 除了跟黛茜玩,其余的时间都泡在托尼的工作室里。
董事长是掌握核心科技的人,擅长研究高端武器,每每拿出个新玩意儿来,都叫彼得啧啧称奇。
“你就是想变得像我的爸爸一样吗,皮?”黛茜瞧见彼得眼睛里的崇拜。
这种崇拜,她并不陌生。
许多人瞧见她的爸爸,眼睛里都有这样的崇拜。
“斯塔克先生是超级优秀的。”彼得笑着对她道,“我要向他学习,但是钢铁侠只要有一个就好了。”
“我嘛。”他想了一下,眼里泛起的粼粼的光,比方才还要明亮,“我比较适合做我自己。”
“我也像自己吗?”黛茜问。
“当然了。”彼得道,“你就是独一无二的黛茜。”
独一无二的彼得不要带着独一无二的黛茜在家里长膘,要一块儿出去玩。
要说应季的运动,滑雪和溜冰是最适合冬天的,黛茜从前跟爸爸在赫尔辛基滑过雪,纽约周边也有许多滑雪场,只是她今天不要滑雪,要爸爸开车,载自己和彼得到沃尔曼溜冰场去溜冰。
沃尔曼溜冰场像长在地面上一块巨大的蒙了白霜的大玻璃,从高空望下去,滑行着的人就像吃冰的蚂蚁。
彼得说出这个比喻,把黛茜给逗得笑起来。
“皮淘气!”黛茜道。
“你好意思说他吗,女士?”托尼问。
做爸爸的正给女儿抹脸。
小雏菊宝宝一心扑在玩上,撒着欢儿要出门,因为有彼得在,更关不住,急吼吼地围着围巾、牵着彼得的手要出外面,面霜也忘了涂。
老父亲自己很愿意做个雄性荷尔蒙扩张的糙汉,却要把女儿养得白白嫩嫩,脚已经踏出家门,又去而复返,把宝宝面霜带到车上给黛茜凃。
黛茜嫩嘟嘟的脸蛋给抹得扁在一边,总是要乱动,跟彼得做游戏。
彼得在旁边看着,只觉斯塔克先生是操碎了心。
“溜冰的时候你要注意什么?”托尼问女儿。
“就是不要乱跑。”黛茜道,“如果摔倒了,要检查有没有受伤。”
她把两只小手摆一摆,“如果没有受伤,就是没有关系对吗?”
“不错。”做爸爸的就点头。
黛茜瞧爸爸给自己抹了面霜,伸手去罐子里挖一点儿出来,像从前一样,也要给爸爸抹一抹。
“不用,不用。”托尼道。
然而他没有什么发言权,照样给抹了一脸,成熟的面庞顿时带了童稚的香气。
黛茜也给彼得抹一抹。
彼得已经是个大人了,脸上长小胡子,不过总是刮得清清爽爽很干净,不像托尼一样专门做个造型,还要定时护理,心情好的时候,还用刚剃好的扎人的胡子去钻黛茜的脖子,惹得宝宝四处逃窜。
黛茜在用画画日记的时候画着,她有一个刺猬爸爸。
今天没下雪,位于纽约中央公园南部的沃尔曼溜冰场上好多人。
天还是很冷,黛茜瞧见有许多女士只是穿着一条羊毛裙子在溜冰,十分地美丽冻人。
好看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黛茜换好溜冰鞋,进了溜冰场,在冰面上慢慢地挪。
她是溜过冰的,托尼预约了室内的溜冰场,带着女儿去学,起初黛茜并不敢动,光滑的冰面就像失去地球引力的太空舱,都让人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要摔个大马趴。
“不用怕。”托尼在冰面上旋了个身,回来对还停留在门口的女儿道,“抓住我的手。”
黛茜把两只小手伸着,放在爸爸的大手里。
第一次溜冰,有爸爸带着,小雏菊宝宝稳稳地在冰面上溜了一段距离,这样的感觉很神奇,令她睁大眼睛,惊奇地叫一声。
“第一次溜冰,她学得好吗?”彼得问托尼。
托尼陷入了沉思。
要说学得不好,黛茜第一次溜冰时没有害怕,跟爸爸滑的时候,大眼睛还全神贯注盯着底下,仿佛认真地学脚步。
托尼后来才知道,那不是学脚步。
他一开始还拿出父亲和教练的责任心,滑得漂亮而缓慢给女儿看,渐渐地,发现黛茜的视线并不在他的脚上,反而一直在看冰面。
“怎么?”托尼问。
“爸爸。”黛茜沉思良久,闻着溜冰场散发出来的凉丝丝的气息,问,“地板就是会像冰淇淋一样好吃吗?”
做爸爸的于是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女儿一直在琢磨要不要吃溜冰场的地面。
彼得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