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开始向着幸福的方向发展,她依恋他,沉浸在曾经不敢奢望的感情里,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他们辈分不同,自幼如同家人一样相处,他都是她的叔叔,最后却不受控制地将这种关系变为了男女之间的爱情。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接受的改变,甚至会往最肮脏的地方想象……
身边的报刊亭、大厦都早早关闭,路上也没什么闲人。
纪忆因为刚才的情绪太过起伏激烈,有些懵懵地,她努力让自己冷静,找寻最近的公交车站,仰头看站牌的时候,眼泪就荡在眼眶里。她不断祈祷着,尽快找到回家的公交路线,幸好这个方向到季成阳家的车很多,最后她换乘了两辆公交车,在积水潭桥附近下了车。
当她走到季成阳所住那个小区的小马路,忽然,有车灯迎面打过来。
车猛停在她面前。
纪忆怔怔站住,逆着车灯的光,看见季成阳下车,一言不发地走向自己。他深邃的眉目里都是难以压抑的怒意:“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给我先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十几岁的小姑娘,天很容易就没事儿塌一下……哎,过十年被社会打磨过,仰头一看,最结实的就是天了,哪儿那么容易塌╮(╯▽╰)╭
话说这上部青春回忆录差不多快写完了吧,艾玛,估计还要有几万字,也快了
第三十九章 同一屋檐下(1)
季成阳蹲下身子,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想要继续告诉她她不能这么任性,手机说关掉就关掉,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如此解决问题。
她眼前是季成阳的脸。
因为车灯直照,突显他难得露骨的怒气,让她很害怕。
“为什么不给我先打电话,告诉我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手机没电了,”纪忆轻声解释,“我手机没电了,不是关机,也没有公用电话的小店,只有插卡的那种电话亭,没有ic卡,就用不了那个……打不到车,外边没有出租车……可能是非典,出租车都不出来干活了,就等公交车……”
车灯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惨白惨白的,然后她忽然说:“暖暖知道了,她很生气。”
季成阳的心始终被各种不好的猜测压着。
他刚才接到暖暖电话而急速赶回来,将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小侄女劝住送回学校后,他就找不到了纪忆,应该说从电视台接到季暖暖电话开始,他就找不到她。
他没办法让自己不生气。
甚至当她解释以后,他没办法让汇聚两个多小时的压力都烟消云散。
“我知道,我已经和她谈过这件事,”季成阳低声说,“我们先回家再说。”
“嗯。”
他们已经站在小区门外不远的地方,纪忆就没跟着他上车,只是地下车库外的楼梯口,等着他。季成阳攥着车钥匙从台阶下往上走,看见朦胧不清晰的月光,拢住她的身形,她穿着有些厚的那种玫红色戴帽子的休闲服上衣,瘦瘦米白长裤,头发披下来,很纯情的一个小姑娘模样。
她在安静地等着他。
季成阳想到暖暖扑到自己怀里哭得时候说的话,那些都是他之前就深思熟虑过的,所以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因为他是个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这是他早就考虑过的情况。可纪忆不同,她还不够成熟,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她深入沟通这些未来的阻碍,她就已经在淬不及防下受了指责。
主要责任应该是他的,不是吗?
季成阳笑了一下,从黑暗的楼梯底层走上去,迎着月光。
纪忆本以为到家后他会立刻和自己谈,季成阳却只用手势示意,让她先去洗澡。她只得迅速冲洗换了家居的衣服出来,正看到季成阳猫着腰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
纪忆走近,能闻到四周淡淡的滴露味儿。
这段时间,季成阳一直很注意家里的消毒。回到家立刻会擦洗一遍,包括两个人每天穿的衣服也是要当天放到洗衣机里清洗干净,衣服混着洗衣粉就还好,最后不会有消毒液的味道留下来。
但房间里就不一样了。
起初她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可慢慢就适应了,此时此刻,这种熟悉感倒让心踏实了一些。
季成阳起锅做饭。
抽油烟机的声音轰轰作响,他热了油,将整盘的花生米倒下去。这道菜很快就会因为纪忆的那句“我爱吃花生米”,变成宫爆花生米,鸡丁即将成为陪衬。
他拿筷子夹了,喂给她:“尝尝。”
这是他回家后和她说得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
纪忆微微张嘴,咬住皮已经炸脆的花生米,她盯着他,季成阳仍旧在生气,并没有掩饰从眼神到面部神情的冰冷,她的就像是被他一眼望穿到心房内,被他看到血液流动和跳动,变得如此不自在。
“好吃吗?”
“嗯……”
“不觉得炒得有些过火了吗?”他问。
“好像有点儿。”的确有些火候过了。
季成阳自己也夹了粒,尝了尝:“还好,还能吃。”
她应了声。
他却又关火:“算了,我们吃火锅,我下午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纪忆又应了声,其实火锅也不错。
她如此想着,季成阳已经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半蹲下来:“是不是我想吃什么你就会跟着吃什么?怎么没有自己的意见?”
她有些愕然:“我也挺喜欢吃火锅,你想吃,就吃吧,没关系。”
季成阳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会儿,说:“西西,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弱点?
纪忆想了会儿,很坦诚说:“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