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儿?”齐王都快傻了,旋即又高兴得简直说不出话来,“顺……顺哥儿……他还活着!他在云州?好,我这就去,明天就去接他回家。”
可是,瑞王府那么多人,为什么都不派,偏让他去接?齐王难免有些疑惑,想了想,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了。
瑞王也不瞒他,把昌平小侯爷信中所言又与他说了一遍,罢了才叹道:“我府里那些人张家都盯着,若是忽然派出去,他们难保不会多想,若是不慎走漏了消息,他们可是什么事都敢做。虽说我不惧他,却不愿让顺哥儿受惊,所以想来想去,才来请老七你帮忙。一来他们不会注意,二来,顺哥儿素来和你亲近,见了你,想来也倍觉亲切。”
齐王闻言,顿时就不说话了。若换了往常,他势必要得意洋洋地表扬自己有先见之明,抵死没肯让那张氏进门,可今儿明显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顺哥儿可险些没让张家害死,瑞王这张脸,一看就是哭过的。齐王可不敢再把他给弄哭了。
“对了,顺哥儿还活着的事嫂子知道吗?”
瑞王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一会儿我就出城去找你二嫂亲自和她说。”自从两年前平哥儿出事后,瑞王妃便恨上了他,见了面也没个好脸色,到后来甚至搬去了田庄住,瑞王心中既愧疚又难过,只是一直没脸去见她,而今晓得顺哥儿还在世,自然要亲自去跟瑞王妃说。
齐王自然也晓得瑞王夫妻俩之间的矛盾,笑着点点头,又仔细问了赵诚谨在云州的地址,这才把瑞王送出府去,又道:“二哥赶紧去找嫂子吧,再晚了城门都要关了。”
等把瑞王送走,齐王立刻就招呼着府里的下人收拾行李,罢了又将王府里的侍卫全都召集在王府的跑马场,自个儿换了身猎装大摇大摆地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最后才站定了,扯着嗓子道:“爷明儿要去北边围猎,你们回去赶紧收拾收拾,明儿大早就出发。”
齐王殿下不靠谱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领着一群侍卫大老远出门围猎这种事也就他做得出来,跟了这么个主子,他们还能有什么追求呢?当然,这里头也有跟齐王殿下一样爱玩的,一听这消息立刻就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地叫好,其余的人则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第二日大早,齐王殿下便领着三十个侍卫从北大门浩浩荡荡地出了京,相当高调,不到半天,满朝上下就都知道了这事儿。太后听说后,还气得当着皇帝陛下的面骂了他几句“不着调”。
出京不过十里,齐王忽然下令全体停步待命,不一会儿,便见许管事赶着马车跟了过来,朝齐王见礼后,又招呼着下人将马车里的衣物全都搬了下来。
“都把衣服给换了!”齐王骑在马上,仰着脑袋高高在上地朝众侍卫吩咐道。侍卫们顿觉蹊跷,事实上,从许管事一出现,就已经有些脑子机灵的侍卫开始琢磨出点味道了:许管事是谁,那可是瑞王爷的心腹,齐王殿下要真是去围猎,瑞王爷打骂还来不及,怎么会派许管事出来送行?所以说……这其实只是假借围猎之名,真正要做的事恐怕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想到这里,侍卫们就有点兴奋。虽然他们跟着不着调的齐王殿下都已经有些认命了,可是,只要是男人,谁不想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绩来,眼下可不就是机会。虽然不知道此行究竟是何目的,可既然与瑞王府有关,那总比跟着齐王殿下去围猎要强太多了。
侍卫们纷纷庆幸自己跟了出来,王府里可有不少侍卫寻着各种借口请了假,等他们立下大功回去,那些家伙还不得气得哭。
侍卫们从善如流地换了衣服,都作普通人打扮,许管事察看了一番,点点头,朝齐王深深地作了一揖,郑重道:“如此便有劳齐王殿下了。”
齐王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说这些废话,等本王把人带回来了再让二哥谢我。”
是去找人?侍卫们竖起耳朵一边偷听一边心里头暗自琢磨,此事与瑞王爷有关,会是谁呢?
“都给本王记清楚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齐王府的侍卫,而是龙威镖局的镖师,跟着小爷我去云州做皮毛生意,一会儿会有人仔细跟你们说。路上谁要是出了茬子把这事儿传出去……”齐王瞳孔微缩,目光瞬间变得犹如恶狼一般狠厉,后面的话虽没有继续,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未尽的威胁之意。
没想到齐王殿下也有这么凶悍的时候。
但是,齐王殿下的态度越是这般慎重,就表示这次行动越是重要!侍卫们纷纷摩拳擦掌,只盼着自己能一展拳脚,立下大功。
跟着许管事一道儿过来的还有瑞王府铺子里的两个掌柜,都是王府里的旧人了,出门前又被仔细敲打过,更重要的是,家里的亲眷也都在京里,谁也不敢乱来,便是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这两个掌柜一直管着瑞王府的铺子,做了许多年生意,经验十分丰富,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这一路过去,他二人负责打点路上的一切,至于齐王殿下,他扮演的是个京城富商家第一次出来做生意的小儿子,便是有许多地方不懂倒也说得过去。
这一行人脚程极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约莫十来天就到了云州。
相比起繁华的京城来说,云州实在算不得什么,城墙不高,街上的人也不多,衣服也多破破烂烂的,一个个面黄肌瘦,像是没吃饱饭似的。
“听说是先前闹旱灾,饿死了不少人。”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道:“上个月都还有流民闹事,眼下已经太平了许多。云州还算好的,其余的地方更不得了,集州那边都打起来了,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