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着浴袍坐在卧室床边擦着头发,手机半个钟前进来一条经纪人发来的明天登机信息,她扫了下,明早九点。
放下手机,盛临仰头想了想后面的工作,去伦敦就参加一个电影奖,她在那里有房子,顶多再住两天,就又回来了,回来后今天结婚的那位应该会找她再详谈一下他新戏的事。
不接当然是说笑的,盛临眼底光芒微动,闪过笑意,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原因。
那位呢……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位,一样和她开玩笑的吧,应该会接的。
和他合作……真是,新鲜。
盛临垂下擦头发的手,眼睛无焦距地盯着远处玻璃上的水珠。湿热的毛巾盖在她纤弱的手腕上,她手指不知不觉轻轻摩挲着上面软绵的珊瑚绒。
脑海里渐渐的,漂浮起今晚初见时,他绅士递来的一截手掌,很是温热。
。……
易渡回到家,洗漱完刚准备睡了,明天有事,司机打来电话,“车内有个包,盛小姐的吧。”
他站在床前,高大的身子微顿,随后微微仰头回想,她上车时,是似乎拿了个包,但刚刚下车时顾着打电话,好像忘了。
挂了电话,他斟酌须臾,拨了那个早前被他强行挂掉的电话,那边的人估计喝多了,要么已经在洞房花烛夜,三五分钟后才接电话。
“干嘛?靠。”
易渡斜斜扯了扯唇角,睡了,那还好,“盛临住哪儿?”
“什么?”那边的人从床上翻身起来,“大半夜打探女演员住处,你小子要干嘛你?”
“还有电话,报来。”他没理会前面的,兀自加了条件后转身慢条斯理坐下。
“啧,我还真不知道,”庾柯叹气,“电话有,住处没有。你知道她常年在国外活动,忙得一年到头全在新闻上,回来的时间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平时很少接触的。要不是她最近刚好杀青没戏,我哪儿请得来她大老远来喝喜酒是吧。在这有没有房子都未必,也许住酒店呢她。”
住酒店……
易渡皱了皱眉,回想她刚刚下车那一片有没有酒店,边想着边开口:“那把电话发来。”
半分钟后,手机一震,易渡按住那个号码须臾,拨了出去。
盛临已经躺入软滑的白色被子中,越晚酒劲越发地上来,头晕得直晃,手指捏着手机在艰难地设置明早七点的闹钟,忽然页面一转,变成来电显示。
看着上面的陌生电话,她细长的眉尾轻轻挑起,下巴缓缓抵在手臂上,谁?
默默盯了三五秒,她手指划了划,拿到耳边,“你好。”
轻浅温柔的声音卷入耳边,易渡垂下眸,眼底浅浅划过一道温软,报了姓名。
盛临僵了僵,拿下手机看,两秒后,才又放到耳边,“唔,易……嗯,有什么事吗?”
那边的人轻“嗯”了声,慢条斯理道:“你有东西落在车上了。”
盛临一顿,歪了下头四处看了看,想了想,可头晕非常,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东西落了,她好像没带什么东西去赴宴,“有吗?我好像只带了我自己呀,我回来了。”
“……”
易渡僵坐在那里须臾,随后,冷冷没有颜色的眼底不自知地泛过一道笑意,唇角也止不住无声浅笑,喝了多少。
“嗯,你自己没丢,包丢了。”
盛临一个晃神,马上再次在偌大的房间四处扫了扫,“哦,对,我的包。”
“明天方便吗?你住哪儿?我出门让司机给你送回去。”
盛临咬唇,“唔,我明天要出国,不在家。”想了想,她不太好意思地呢喃,“麻烦你先放着吧,我回来再过去拿。”
易渡正要开口,里面蓦然浅浅地传来一句,“好吗?”轻飘飘的,像乘着夜风吹来,透过听筒钻入耳间,心忽然痒了一下。
他抿唇两秒,回过神来,问起刚才想问的话,“你去多久,我明天也出国,免得过来我不在。”
“没关系,我包多得是,女演员最不缺这东西了,放一年也没关系。”
“……”
盛临眉心涌上一阵晕眩,喃喃细语,“我也不知道去多久,没有别的事情,应该很快就回来。”她眼底发散,人晃了晃,翻身倒下,缩进被子里,“你去哪里呢?”
“伦敦。”
“唔,我也是。”
第3章
盛临说完电话没几分钟就睡着,脑袋天旋地转。
一夜晴空,隔天早上天气很好。斜斜薄阳穿过整片玻璃落在床边,她缓了会儿神,不那么困了再爬起来。洗漱完喝了杯牛奶,外面经纪人刚好到,她和着大衣拎着包就出门了。
房子在市区,离机场有一个小时车程。
在车里她又补了一会儿觉,经纪人也全程一句话没说,知道她还困着,平时拍戏忙得几乎一年到头没有一天休息,难得这两天刚好也没别的活动,还得去喝喜酒赴宴。
到了机场,盛临已经精神好一点了,戴着口罩在喧嚣里走了几步,和她一起的经纪人就歪头和她说:“那谁?”
她一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嗯,昨晚那位。
居然同个航班,他也去参加电影奖?盛临口罩下的脸泛过一阵浅笑,昨晚太晕,不然听他说那句伦敦,就应该想到的,这个时候去那儿,电影奖的几率非常大。
经纪人看着人,感兴趣地道:“我也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见这位。他戏拍的不多,副业多,和你一样属于在圈内活动现场能见到不容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