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有点没真实感,你们俩,这么快。”
盛临看看脚下的柏油路,唇瓣不自知地轻勾,卷发被风吹起来,从一边飘到了另一边肩头,“快吗?可能我太喜欢他了,也不觉得多么快了。”
白序目光直直穿过一片单薄的阳光看她,她手里虚握着杯咖啡,望着水花涛涛的海,裙摆轻飘,浅浅的笑容极其不可方物。
“你……见过他家人了?同意了?”
盛临想了想,“不经意间见了几个,爸爸妈妈,哥哥……外婆。”
“靠,这还不经意间,易渡这个心机。”
她笑了笑,回到病房慰问了下某个病患的伤情,得知没大碍,见他们两人一个火/药味十足,一个软成水,没待多久就被易渡牵着溜了,两人世界去。
在病房门口,盛临搂上他抵住,护士从后面走过,两人眼神交缠,他硬朗的眉峰微动,“嗯?怎么了?”
盛临一只手抱着咖啡,另一只空着的手摸去了他的腰,“易渡……你伤真的好了吗?脚呢?我始终不放心。”
易渡眼帘微动,瞳孔里的光聚在她漂亮的脸上,心口发软。
把人抱进怀里,紧了紧怀里的温香软玉,他低头,“好了,出发来时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完全正常了,不需要一百天,不要担心。”
盛临颔首……亲了他一下,“那我就放心了。”
他轻笑。
心里一阵酥麻,居然一直担心着,他的盛临,想一口吞下,带回家了。
两人去看了电影,一出浪漫文艺的爱情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戛纳,似乎很适合这种类型的影片,背靠大海,懒洋洋的午后影院比别的地方似乎还要安静清幽,盛临看着看着,被里面耀眼的感情渲染地,脑海不断浮起那时候在病房里,某人忽然问的那句,结婚好吗?
大荧幕里的人在和母亲喝茶,把恋情的事情说了出去,她想起午餐前遇见的那位老人,提起的某个名字,还有白序问的,见过他的家人了吗。
她的感情,她应该不想听不想知道的,毕竟她们之间是路人的关系,或者比路人还要低,既然是认识她的,他们就是一直在专门忽略过她,不碰面不对视,不闻不问。
盛临眼帘微动,垂了下眸,出神地看着搭在膝上染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那她真没什么人可以说,像之前新年夜忽然见到他父母时一样,以前从来没想过她需要带他见谁……
她又没有家人。
嗯,应谈,盛临喝了口咖啡,只有他,最近想见他,一直没机会。
易渡侧眸,搂过她:“怎么了?”
盛临抬眸,“没事。”她靠上他肩膀,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入他手里给他,小脸蹭进他脖颈里,用着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在想你呀。”
易渡眼底泛过柔光,“想我什么?”
“想……明天看什么电影。”
“看你刚刚犹豫不决那部。”
盛临一秒笑了起来,瞬间心情好比骄阳长空,这个人啊,能力好强大。
电影放完,人群稀稀疏疏出去,盛临等彩蛋,不走,边等边玩着易渡的手机,他手机桌面是她,屏保是她,背后有她的签名,她越来越玩他的手机多过自己的,每次都能发现新秘密一样。
点进他和别人的对话框,无意看到一个群里,庾柯在里面说话,吐槽刚到戛纳就遇到麻烦,副导演说他不会看车,两人互相奚落,你行你上。
她挑眉,庾柯来了,她知道他有部电影入围参展了,但这么早来,可能是有事过来办,导演,终归比艺人事情要多。
还没看完,彩蛋就出来了,盛临马上把手机丢还给易某人,趴在他怀里认真看了起来。
易渡划了划消息。几分钟后出了电影院,盛临看路线与陌生的方向,大概知道是去哪里,把从车窗外的目光移了移。
易渡回眸和她对视,她弯起唇瓣一笑,仰头吹风,什么也没说。
迎着风走了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盛临在前面一点下车,觉得马上都过去不好。
她又买了一杯奶茶,看了会儿午后的风景,才慢悠悠走过去。
庾柯抽着烟靠在车上和易渡说话,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啊?大哥,你又没有电影参展。”
“度假。”
庾柯挑眉,看了眼在修车的副导演和助理几个,眉头敛了敛又回来,“度假?一个人来这度假?”
易渡手插口袋中,任由长外套被风吹得起起落落,“我这有房子。”
“靠,你这里有房子?意思是我可以不用住酒店了。”
“不是。”
几个同行的人纷纷失笑,庾柯也笑了开来,拢了拢风衣悠悠道:“妈的,那么小气,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啊?几个人正好凑一桌打牌啊。”
“没钱打。”易渡没接他递过来的烟,摇头示意不抽,马路上车辆不断穿梭游走,他侧眸望了望后面,想看看他家盛临来了没,走哪儿去了,别丢了。
庾柯不知他看什么,也随意瞥了眼,什么都没看到,就收回目光,再次调侃:“不是,你真一个人来度假啊?养病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那正好我参加完电影节和我一起回去得了,我再打探一下盛临在哪个国度,把她找来,开机了。”
“不是说好的六七月?”
“可你没事啊,浪费那时间干嘛?”
易渡眼睛轻抬,漫不经心地看着身前的大导演,扯唇:“谁跟你说我没事?”
庾柯挑眉,“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在度假?孤家寡人,哦不是,你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女朋友呢?”
余光里一辆豪车摩挲着路面呼哨而过,带来一阵不低的声音,庾柯投去目光,边上修车的几人也都凑了眼,要回头时,瞥见远处有个粉色高挑的身影,抱着什么东西,踩着长靴一步步迎着日光走来。
庾柯回神,定睛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