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籍很随意地说,“是啊。孟璃在b城并没有自己的住处。”
夏榛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之间不是假的吗?住在一起,不会很不好?”
庄籍目光有些躲闪,像是很抱歉,又像是无奈,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他对夏榛说,“对不起,夏榛。之前和你说的事,我没有办法应你了。”
夏榛震惊地看着他,他很受伤难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庄籍,庄籍对他笑了一下,就道,“以后再联系。”
庄籍快步走掉了,剩下夏榛人高马大地站在房子中间。
这时候,柳云琇从楼上下来了,夏榛这才怔怔回过神来,看了柳云琇一眼,他勉强笑了一下,道,“妈,我实在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完全弄不懂。”
柳云琇站在楼梯上,从高处看着在灯火通明装饰典雅的客厅里的儿子,他在这一片繁华里,显得那么落寂,冷静地痛苦着。
柳云琇说,“比起你,他更在乎自己的事业,和他能够得到的利益。在他的心里,你不值得他爱和付出。他也不想欠你任何人情。他就是这个意思。”
夏榛点点头,又深吸了口气,说,“我去休息一阵。”
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庄籍开车离开了夏家,车开到他半路上,他突然将车停在了街边。
这时候时间不算晚,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庄籍坐在驾驶位上,默默地盯着车前窗外面的路面发呆,不时有车经过,车灯光从路面上扫过,像是不断变换的电影光幕。
庄籍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突然从那种无意识的茫然状态回过神来,然后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房子并没有买在明星聚集的那几个小区里,而是在一处很普通的小区,住27楼。
在这里,有时候会遇到一般居民,庄籍一向愿意亲切地回应邻居。
但这次在电梯里遇到了人,他却只是将脸转向了另一边,并不愿意搭理别人的注视。
从电梯里出来,庄籍绕过一个转角,一个高大的人影杵在他家的门口。
庄籍震惊地看着他,“啊,你怎么在这里?”
夏榛说道,“你和我说话,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庄籍不希望吸引周围邻居的注意,赶紧开了门进去了,夏榛随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这是一套很小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
庄籍将钥匙仍在一边的鞋柜上,正要换鞋进屋,夏榛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得几乎摔一跤,他正要发恼,夏榛将他按在了门口的墙壁上。
庄籍没有像夏榛想的那般找他发火,只是很冷静地看着他,“做什么?”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不耐烦,又有些无奈,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让夏榛更加生气,他说道,“你说呀。你和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或者,你有想过希望我相信你吗。”
庄籍无奈道,“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往我家里跑了。你怎么找过来的?”
当然是找钱清要的地址,但夏榛没想到自己到了,庄籍还没有回来,还以为庄籍在等孟璃,夏榛想到两人在一起,心里便焦灼不已,于是要到了孟璃的电话,亲自给孟璃打了过去,孟璃的声音温柔活泼,很讨人喜欢,但夏榛听着只更加厌烦,不过孟璃倒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说庄籍没有和她在一起,而且两人这一天就没有联系过。
既然如此,夏榛自然知道庄籍在他家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撒谎。
夏榛现在十分苦恼,他根本无从判断庄籍什么时候的表现为真,什么时候只是在逢场作戏应付他。
夏榛根本不应庄籍,他的手上力气十分大,死死地把庄籍按在墙上,让庄籍动弹不得,他的眼里是带着怒火的审视神色,又问了一句,“你说啊,你说你哪句话是真的。你的谎话,我一句也不想听,你就说你对我说过什么真话。”
夏榛这么恼怒,庄籍却一直很冷静平静,被夏榛按得骨头疼,他也没有皱一下眉,道,“其实我的话,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你和我,本来就可以像山上的走兽和海里的鱼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我们并不是非要在一起不可。我想,你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你做你的事业,我做我的事业,我们是两个可以完全没有联系的个体。所以,我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又何必在意呢。只要你完全不在意,我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有什么关系。你将那些话,全都当成假话好了。”
庄籍的这些话,就像是刀子,一刀刀地割在夏榛的心口上,他震惊地看着庄籍,庄籍却是平静地回视他,好像不明白他说的那些话有多么心狠。
夏榛在震惊之后,果真冷静下来了,他放开了庄籍,直直站在那里,静静盯着庄籍。
庄籍将脸转开了,然后换了鞋,对夏榛道,“要坐一会儿吗,我为你泡茶。”
夏榛没有回答,庄籍已经要走过门厅,这时候,夏榛又把他拉住了,庄籍不得不又回头看他,夏榛这次没说话,只是盯着庄籍。
庄籍要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夏榛将他拉到了怀里,然后将他抱住了,庄籍推他,“放开吧。”
夏榛并不放,只是把他抱住,连声音也不发出一点来。
这种拥抱,让庄籍百感交集,眼里和鼻子里的酸涩像是从心底在往上翻涌,要淹没他所有的神志,他只得又推了推夏榛,却说不出话来。
夏榛这样的拥抱,简直像是一种告别,庄籍心里觉得是这样,他于是不再推他。
夏榛总算把他放开了,庄籍对他勉力笑了一笑,“是要走了吗?”
夏榛却说,“我想和你睡一晚,可以吗?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庄籍愣住了,眼睛瞬间睁大,那一瞬间,他脸上的震惊和不可思议那么明显,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要是是任何别人对他说这句话,庄籍都不会对人客气。
但现在却是夏榛说。
庄籍居然没有和他生气,只是无言地看着他,然后他笑了起来,人走到了沙发边上去,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在沙发上。
房间那么小,夏榛几步就赶上了庄籍,从他身后将他抱住了,庄籍的胳膊肘一肘击向夏榛,夏榛反应很快,手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将他推倒在了沙发上,压了上去。
庄籍被灭顶的悲哀袭击,根本不想和夏榛说话,夏榛把他翻过来就去亲他的嘴唇,庄籍抬手就要给他的脸一巴掌,但夏榛反应总比他快一步,将他的手抓住了,按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