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上头一张络腮胡子的脸露了出来,他头上的帽子已经掉了,光滑的脑壳上全是密布的细汗,嘴里咬着一把环首圆头刀,眼中全是凶光。
尽管叶羽向下抛出去的滚木擂石至少已经砸中数人,可是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一个鞑子,他心头慌乱无比,“啪。”的一声,手中的大石掉了下来,失色的道:“鞑子。”
“卟、卟。”两柄长枪从左右剌中了鞑子的腹部,那名鞑子发出一声惨叫,口中咬着的刀一松,整个人也向下掉去,消失在城头。
“傻了,快往下丢。”林建拍了拍叶羽肩膀,叶羽回过神来,心脏依旧不争气的砰,砰砰直跳,抱起一块大石,向发泄一样大吼着朝云梯上方丢下,一名清军刚刚从云梯上探出头来,马上感到头顶好象有一块乌云夹杂着狂风落下,他来不及躲避,磨盘大的石头已经砸在脑门上,“卟。”的一声,那名清军的脑袋就象是破碎了的西瓜一样裂开,鲜血四溅,连惨叫都不及发出一声向下倒去。
叶羽的衣服上溅满了血迹,刚才清军脑花四溅的画面在他眼前晃动,奇怪的是叶羽此时却没有了恐惧,反而大笑起来:“我杀了一名鞑子,我杀了一名鞑子。”
三人稳稳的守住了这个垛口,清军的这架云梯就象是专门通往死亡之路的通道,其他地方却没有这么轻松,淮安的攻防战,一开始就演变成了最激烈的撕杀,清军完全省略了试探的步骤,尤其是各处被清军大炮炸塌陷的地方更是成了重点进攻的对象,缺少城墙保护,面对清军不要命的进攻。明军只能用人命一**地填进去。
清军依仗着兵力,采取了四面进攻的方法,刘肇基带着一支二千完全由老兵组成的预备队坐镇城中,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反击才用,只是开战半个时辰,各城门频频传来的告急声就让刘肇基不得不将这支预备队一点点派出去,一个时辰后,刘肇基身边就只剩下最后二百人。
又一名信使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报,总兵大人。西城有鞑子冲进来了,贺大人请求总兵大人紧急支援。”
刘肇基面无表情的道:“告诉那个贺胡子,本帅之里已经没有人了,鞑子冲进来,他自己给我赶出去,若是赶不出去,我来只会给他收尸。”
“是!小人明白了。”信使脸色一白,望了一下刘肇基身边最后的二百人,并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西门,一个被大炮轰塌的缺口前,无数面目狰狞的鞑子正沿着这个缺口向城中涌入,尽管外围明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个缺口围住,只是战线依然在往后缓慢退却,明军的包围圈就象一个正在向外膨胀的口袋,一旦口袋承受不了压力,马上就有撑破的危险。
刘肇基口中地贺胡子正是防守西门地副将。此时正在拼命抽调其它方向地守军来填堵这个口袋。一段只有数十米地城墙聚集了四百多明军。这已是整上西门守军地二成了。再多。其他地方也危险了。
地地得得地马蹄声响起来。看到求援地信使回来。贺胡子大喜。急问道:“总兵大人有没有派出援军?”
“报大人。总兵大人有言。没有援军了。若是鞑子冲进来。大人自己赶出去。若是赶不出去。总兵大人再过来就是给大人收尸了。”
“没有援军。”贺胡子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接着脸上也转为狰狞。呛地一声拨出自己地佩刀。对身后仅余地十几名亲兵道:“弟兄们。已经没有援军了。若让鞑子冲进来。全城都死无葬身之地。是汉子地跟在我身后把鞑子赶出去。杀呀!”
“杀!”十余名亲兵跟在贺胡子地身后。齐声发出呐喊。投入到战圈。见到主帅亲自上阵。缺口处正在步步后退地明军也爆发起来:“杀!”
向前反冲过去。膨胀地口袋开始紧缩。正在前进地清军顿觉压力大增。不过。清军爆出凶悍地血性。一步也不肯后退。双方死伤越来越重。尸体层层叠了起来。最后双方都不得不站在尸体上战斗。
多铎站在高台上,打量着远处正在进行激烈战斗的淮安城,看到清军突上去,又被赶了下去,多铎不由眉头紧皱,城头的明军如此坚韧,大出多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