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郑芝龙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芝龙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虽然是一方豪雄,可是面对皇帝,还是感到了无比的压力,就在一年前,无论是谁都认为皇帝只是一个傀儡,可是一年过去了,所有当初小看皇帝的人都大吃一惊,有的被罢官,有的甚至被杀头,他三番二次拒绝了皇帝的诏书,如今迫不得已入京,心中又如何会不害怕。
若大的殿中,除了王福和郑芝龙君臣两人,其余闲杂人等都已让王福赶了出去,看到郑芝龙伏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磕着头,王福心中长舒了一下口气,他对郑芝龙会屈服虽然有很大把握,可是没有见到人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如今郑芝龙既然来了,那么至少数年来不可能放他离开南京了。
“安南伯啊,你我君臣终于见面了,朕想见你可是等的望眼欲穿呀。”王福笑着。
“臣该死,末能及时与皇上相见,还望皇上恕罪。”
“你当然该死!”王福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郑芝龙听得大吃一惊,愕然的抬起头望着王福。
“怎么,你是不是不服气?”王福冷然的问道。
郑芝龙将头重新低头,心中暗暗叫苦,又想起了刘泽清、刘良佐两人的遭遇,莫非这次进京真是在劫难逃:“微臣不敢。若是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指明。”
“好。那朕就给你说说,第一条,视军器为私用,将数万水军和陆军都当成了自己地兵马,朝廷根本无法调动。此事可有?”
郑芝龙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起,军器为私用,明末是普通现象,即使是黄得功、高杰等人以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谁没有郑芝龙丰厚的财力。他们还要仰仗朝廷地钱粮,所以朝廷多少还能限制,郑芝龙本身却比朝廷还有富,若是郑芝龙有自立之心,除非起兵相剿,否则朝廷根本奈何他不得。按理郑芝龙听从了调令来到南京足可以证明他对朝廷的忠心,可是前几次的抗旨却令他无法反朕即位之后早已颁下严令,任何人不得将物资卖给满人,可是你仗着有海路。却视朝廷禁令为无物,将大批粮、盐、铁等物资通过海路买给鞑子。朕可曾冤枉你?”
“第三条……”
“皇上。臣有罪。罪该万死。无认皇上如何发落。罪臣绝无怨言。”郑芝龙听得满头大汗。不敢再听下去。与满人地联系他自认做得隐秘无比。没想到皇帝却了如指撑。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来南京。
“不错。以你之罪朕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不过。朕念你这次能奉诏前来。到底没有犯下大错。又有一个好儿子。朕才不忍杀你。”
“森儿。”郑芝龙心头一松。刚才他还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不料皇帝话锋一转。自己地脑袋又保住了。他已隐约猜出了皇帝地心思。前面如此严厉。恐怕为地是自己手上地兵权和财权。只是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又会提起郑森。
“不错。正是郑森。他以二十人一路袭击清军一支五千人大军。使这支清军半夜发生营啸。伤亡超过三千人。如此泼天大功。朕又如何不感谢爱卿生了一个好儿子。”
郑芝龙听得又惊又喜。昨天他进京后从郑鸿逵口中得知郑森现在正在山东时。他还为儿子担心。没想到突然听到儿子立下如此大功地消息。
“臣多谢皇上对犬子栽培。不知皇上需要微臣做何事?微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郑爱卿如此爽快,朕也不必转弯抹角,只要爱卿答应朕两件事,朕不但可以将卿以前所犯之罪一笔勾销,而且可以加封爱卿为安南侯,子孙后代永保富贵。”
“微臣恭听皇上圣言。”
“第一件事,卿可以向朝廷上一份奏折,申请废除海禁,朝廷在各个港口设立市泊司,凡出海进海之船,依例向朝廷市泊司缴纳税款。”
郑芝龙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皇帝一下子就打在郑家的命脉上,大明禁海之策眼下已形同虚设,开不开禁根本无关紧要,可是若设立了市泊司,郑家的船引自然没有了效力,只是他想不答应也不行,何况他来之前已经作好了准备,咬了咬牙道:“臣遵旨。”
王福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朕要成立海军衙门,福建水师将一分为二,分为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两支舰队以泉州为界,泉州以北归东海舰队管辖,海军衙门位置将设在上海,泉州以南则归南海舰队管辖,海军衙门位置暂定惠州,爱卿看如何?”
听闻要将水师一分为二,郑芝龙有一种挖肉地感觉,其实海贸也好,船引也好,没有这支水师,一切都是空谈,先别说海上海盗横行,那些西洋人也不会老实。
“臣亦遵旨。”郑芝龙脸色苍白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