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了个姿势,章年卿坐直身子,将冯俏扣在怀里。章年卿有意擒着她的胳膊,将她半推未褪的罩衫,一点一点按在掌心,留出暧昧的风光。
章年卿心里被二十天的离别吊着,渴望被骤放到最大。都说小别胜新婚,章年卿还没离开,已经开始想念,十分舍不得。
章年卿昨晚向冯俏求欢,冯俏顾念着他被人下猛药,好好修养才是正经。章年卿十分不满,却拿态度坚决的冯俏没办法。越想越恨,低头在她娇嫩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
冯俏没有觉得疼,反而被他胡子刮的痒痒。团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章年卿心中又软又怜,恨不得把她装点成小厮,带进贡院去。他目光下挪,冯俏草绿色荷花肚兜斜斜挂在身上,将大半个胸脯挂在外面,仿佛不要了似的。
章年卿看着觉得可怜,伸手替她暖暖,还体贴的问:“这样好不好?”
冯俏别过脸,不愿意回答。离别压在心头,章年卿有些不管不顾,他耍赖道:“阿萱,阿萱,你和我说说话。”
冯俏面上微红,微微烧烫。
“幼娘。”章年卿声音越发软,几乎在撒娇:“心疼心疼三哥,恩?”他抵着她额头,鬓耳厮磨,亲昵的蹭着。
冯俏脑子有些涨,天德哥……在,撒娇?
“怎,怎么心疼你?”冯俏有些结巴。
章年卿撩袍,拉着她的手按在裤子上。他半阖着眼,低声道:“你看看,你的裤子好像没给我缝好,帮我看看有没有绽线,别让我出去丢人。”
冯俏手一烫,哆嗦着要扔开。闻言低头摸了摸,前后拽拽,“没绽线……”一抬头,章年卿忍笑涨的脸都红了。
冯俏不高兴的推开他:“再不信你的话了。”
“你就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章年卿慢条斯理咬着她耳朵。
抬轿的小厮,早先受了嘱咐。短短两条街的路,愣是绕城一圈才到。
冯俏整理衣衫,面如桃花,正欲下轿,章年卿忽得拦着她,替她擦擦嘴角。温柔道:“你不必出去,等会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冯俏嘟囔道:“都怪你,说什么给我说底细……其实是另有所图。越来越狡猾……”没有坚持要下轿。
章年卿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怪谁呢?”
冯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自己学坏还怪我,关我什么事。”嘟嘴十分不满。
章年卿笑而不语,揉揉她的头。
“来了,来了。人来了。”贡院外,几个人看见轿子欣喜道,声音十分高兴。
冯俏好奇的掀开窗帘一角,章年卿站在一群官员中间,格外引人注目。他身长欣硕,笑容和煦,新蓄的小胡子,有点陌生,她至今也没有看习惯。
“章大人,咱们进去仔细商议?”有人试探着问。
章年卿不动声色回头看了一眼,淡道:“这些日子我住在贡院,轿子留在这也没用。遣回去吧。”众人连声附和,都夸章年卿节俭,作风清白。
孔仲令一直警惕着章年卿对外帘官开刀。没想到,章年卿却是钝刀子磨肉,防不胜防。
考生进贡院的时候,章年卿安排守卫轮替,他在三个守卫里,先提拔能力最弱的为队长。然后对另一个性子活跃的予以重视。能力最强的反而搁置在一旁。
三人斗的你死我活,你告我黑桩,他给你穿小鞋。章年卿在中间给他们当和事佬,然后腾开手,去收拾印封官。
孔仲令手脚束缚,很是被动。他和这些人联系本来就是用银子挂起来的,薄如脆冰,不堪一击,孔仲令怒而找章年卿理论。
章年卿不畏不惧,淡淡道:“表哥。”他锐目厉光,站起来,气势个子都压孔仲令一头。“听说表哥对瓷器很有研究,月入十万雪花银。可比十年清知府都捞的多。”
孔仲令脸色不变:“嗨,瓷器古董都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是吗?”章年卿淡淡合上书:“那就好。”
章年卿和孔仲令没有刀光的交锋一闪而过,半分痕迹也没有留下。
孔府之外的冯俏却接连受到许娇和冯岚的邀请。冯俏按章年卿的要求,将她们拒之门外。
冯岚却不请自来,以长辈的身份,亲自来东小门来拜访。
章年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知道冯岚和孔仲令合伙贩卖阿芙蓉时,就怕冯岚会和冯俏打感情牌。冯俏孝顺,对长辈心软。
章年卿扪心自问,如果冯俏来向他求情,他未必不会昧着良心将这件事瞒下来……冯俏对他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大。
道法所不容……
章年卿深呼一口气,内心震撼,久久不得平静。
冯俏有章年卿给她打预防针,再看冯岚哭一路的艰难和生活的不易,就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冯岚道:“……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换的。”她将一路的艰难,总结成这么一句话。
“不能用钱换的,用身体换。”冯岚幽幽道:“拿命来换。”
“冯俏,你太好命。你占尽天下圆满,不知道姑妈的苦……可俏俏,月满则亏,你当真以为你这辈子可以安稳下去?”冯岚的声音很轻,“你现在年轻,章年卿爱你的颜色。时日一常,你当如何自处。”
冯岚试图灌输冯俏,男人的宠爱不长久,只有银子才能赢得足够的尊重。
冯俏却不以为然,道:“我从不杞人忧天。不可否认,我天生运气好,家世好,嫁得好。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解的问:“我天生好命,与你何干?”
冯岚哑然,半晌无言:“俏俏,我是你姑母。”她冷静道:“我对不起你爹良多,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冯俏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后退一步。她不相信。
鬼使神差,她的思绪跑到九霄云外。
冯俏突然里理解为什么刘首辅会视章年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