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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故宅骑士 2536 字 5天前

冯俏不解道:“三爷?”

王国舅府上,戴着碧绿扳指的手,重重放下茶碗。王国舅掀了掀眼皮,不虞的看着座下人,再次重复:“我说要保章年卿。”

“为什么啊。国舅爷,章年卿可是谭宗贤的人。你帮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那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说服王国舅:“真让皇上从乡试口就把那些人就把在手里,待他们在京城形成势力。这可就不是我们挑他们,而是他们挑我们了。”

“不说别的,你想想章年卿。他凭什么这么嚣张,一边借着家族傍着刘首辅这位两朝元老,一边搭着谭宗贤的橄榄枝,扬武扬威。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二宗之间挑肥拣瘦!”越说越不忿。

王国舅轻嗤一声,就轻避重道:“皇上的举措是好的。于我大魏江山,百利而无一害。你我不必盯着眼前蝇头小利,舍不得撒手。”

那人还欲说什么,嵇玉涛疾步过来,压低声音对王国舅道:“刘宗光抛饵了。”

“哦?他把章年卿踢出去了,什么借口?”

“私下里都传,章年卿还在刑部的时候,就和谭宗贤搭在一起。刘大人为了给章年卿谋去江浙的位子,险些被皇上责罚。章年卿却私下对谭大人说,他想去山东。说是他外放的时候正值新婚,不舍与小妻子离别。”

“什么混账话都敢往外传。”王国舅冷笑一声:“不如直接说,章年卿年少好色,不堪大任。是个两面三刀的混账东西。”

嵇玉涛及时住嘴,等王国舅发够脾气。才小心道:“这次章年卿犯了众怒。刘宗光便趁和他脱离关系……”

王国舅瞥了眼在座众人,慢慢道:“二宗怎么争,是他们的事。咱们今非昔比,一步比一步都要比别人更加小心谨慎。这件事不是我们想怎么做,而是要看大势所向,我们能怎么做。”

王国舅声音沉静平缓,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他不疾不徐道:“皇上心意已决,谭宗贤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谭大人,自然是支持皇上的。刘宗光和谭宗贤不睦已久,他们对着干,无可厚非。咱们可不能跟着瞎凑热闹。”

“二皇子母亲是郑太妃,舅舅是宣武大将军。开泰帝这项举措,无论将来谁当皇帝,都是受益者。二皇子那一脉,也不会反对。”王国舅摊开手:“你看,这样一来,朝廷就剩一群乌合之众。站刘宗光,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有人道:“就算没什么好处,我们也不必站谭宗贤啊。”他们和谭宗贤可不是一路人。

王国舅淡淡笑道:“何妨。难不成你要顶着皇上,去跟刘宗光讲道义?”

底下讷讷住口,不再言语。

唯有嵇玉涛奇怪不已,王国舅怎么话里话外,处处都有护着章年卿之意?

第86章

清晨,天边曦光微露。

许淮带着妻子来拜见章年卿。冯俏听见下人禀告,沉吟片刻,对云娇道:“去看看三爷还在练字吗。”

“是。”

章年卿很快跟着云娇回来,冯俏目露诧异,疾步迎上去,暗暗攥他的手,不动声色的使眼色,她笑容满面道:“三爷怎么回来了,前面事忙完了?你练字不是最讨厌别人打扰的吗。”

“无碍,听说表侄子过来了,我过来看看。”章年卿眸色不变,阔掌反握住她皓腕,微微用力,示意她安心。

冯俏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章年卿径直跃过她,大步走向许淮。撩袍上座,客气道:“表侄久等了。”

“小姨夫。”许淮扑通跪下,重重叩首,开门见山:“求你救救令海吧。”

章年卿神色一禀,冯俏和尴尬的许氏面面相觑。许氏怀着身孕,冯俏不好让她太激动。找借口将人请到偏厅,溜出空间给男人们说话。

章年卿泄题一事,遭殃的可不止他一个。许淮作为‘被泄题’的受益人。他的‘解元之名’拿的可谓烫手。于一个文人而言,真才实学被人质疑,简直是一种羞辱。

许淮吓的惶惶不可终日。想央足智多谋的冯岚祖母帮忙,冯岚却似有什么顾忌,迟迟不肯答应。

许淮只好亲自上门拜访,章年卿是他唯一的希望。

这件事章年卿也深陷其中,章年卿把自己摘清了,他的冤屈也就洗脱了。

许淮无不委屈道:“……那份卷题,我见都没见过。小姨夫你最清楚,咱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

“咳咳。”章年卿被这句话呛到水,狼狈的放下茶杯。扯扯沾湿的袍子,歉意道:“我进去换身衣服。”

章年卿这边刚一动,立即有人禀告冯俏。冯俏忐忑不安的追过去,一边服侍章年卿换衣裳,一边小声问:“你们这个时候见面真的好吗?会不会出什么事?”

章年卿手一顿,低头望着冯俏。她目如清泓,清亮如水,温温柔柔的看着他。目光里有担忧也有信服。章年卿心里一动,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冯俏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章年卿暗下眼神,揽着她肩膀,抱得一骨消瘦,心里又怜又爱,不知将她如何是好。

他将朝局看的透彻,并不着急。可冯俏却一直在担心着他……

是他疏忽了。

章年卿笑道:“会出什么事?你是怕谭宗贤护不住我,还是王国舅护不住我。”他风轻云淡,安慰她道:“许淮尚且知道我平安了他就无事。我的幼娘怎么这么傻。”屈指怜爱的轻刮她娇嫩的脸颊。

冯俏脸上酥**痒,脸儿不自觉的歪向他,蹭两下。

章年卿见她小猫般娇憨可爱,将人揉在怀里。一根根捏开她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我不过是‘大神斗法,小鱼遭殃’的那条小鱼。这场大戏何时轮到我们来当主角。”

这次危机看似牵筋动骨,惊险万分,比章年卿遇到的任何一次危机都要严重。可冯俏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这次危机不来源于章年卿本身。

虽然章年卿被卷在旋涡中央,这个危机阵眼某种意义上是最风平浪静的地方。

章年卿对冯俏耐心解释道:“这是文武百官和皇上的较量。‘齐王代侄继位’再名不正言不顺,他已经是当今的开泰帝。朝官们不会明着和皇上对着干,但他们可以挑我下手。”

他神色平静,镇定又坦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俏俏,只要我活着,是不可能不会做错的事。只是这次恰好被揪出来的是辅导许淮。”

冯俏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喃喃道:“对啊……就算你真的一步不错,他们会来揪你爹的错,揪我爹的错。甚至,揪孔家的错。纵然,退一万步,我们自己连带着身边的人,身上都找不到问题。他们会设计害你,一步一步让你错下去。”一颗眼泪滑下,“躲不掉的。”

章年卿看她哭,心疼不已,训斥她道:“哪有那么严重!”他正色道:“他们会设局我们就不会破局吗。俏俏,皇上会保我,这件事他必须做成做好。这是第一步……开泰帝胸有山川,他想做的,远不止这些。我们赢面很大。”揉着冯俏头顶,徐徐道。

冯俏并没有因他的话感到安心,章年卿的声音却奇异般抚平她的焦躁。冯俏冷静下来,思路便清晰多了。“你见许淮,是想让他坐实天才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