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实意的!”章青鸾不高兴道。
清晨,刺桐湾这边东西不全,冯俏和章青鸾只能用清水随便洗把脸,凑合着回去在洗漱。章年卿先把爱妻和妹妹送回去,然后又回到这边住所。出于多种原因,章年卿还是决定查一查陈伏。
不应该啊,陈伏是贡生,纵然仕途不顺,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章年卿派人盯着陈伏,防着他不要寻死觅活之外,看看他在哪住着。出人意料的是,陈伏从章年卿这边离开后,竟然去了妓。院。
前一晚上还寻死觅活的,第二天就去寻花问柳了?
赵鹤道:“他一进门,连酒席也没叫,叫了两个姑娘,进屋倒头便睡。我离开的时候还没醒。”
“这就是他堕落的原因吗?”章年卿不敢置信,他道:“你查查那两个姑娘,看看是不陈伏的嫂嫂侄女之类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赵鹤无奈至极,“早打听过了,都是青楼里来的两个新雏,一个是妓生子,一个是家里贫穷,当爹的给卖了的。鸨母以为我是官府来找茬的,直接把卖身契拿出来,拍在我面前。”
青楼里,陈伏看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闭着眼睛熟练道:“你们躺床上去睡吧,我这人睡眠不好,就喜欢看漂亮姑娘熟睡,谁先睡着,我重重有赏。”
他衣着富贵,穿的章年卿的衣服,出手不凡。青楼里的姐儿什么千奇百怪的要求没见过,闻言二话没说,齐齐倒在床上开始装睡,不知不觉,倒也真睡着了。
陈伏将美人榻里的东西挪一挪,和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梦里不觉,竟也是泪两行。
章年卿心里装着事,这日李大当家的和俞七不远千里过来和章年卿会面。俞七是代表汪霭来的,同行的还有宜诗宜佳两姐妹。俞七道:“老汪这次也没交代什么,只说你之前要的人,托我给你带过来。”
俞七对章年卿挤眉弄眼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置坐别院?算哥哥送你的。”
章年卿笑骂道:“去你的,那是内子的丫鬟。”
“呦呵,还真是不辜负惧内的名声啊。”俞七满口不正经。
章年卿微不可见的皱皱眉,不喜欢别人说他惧内,却也没说什么,他问:“汪大哥那边还好吗?”
俞七道:“好得不能再好了。就差娶房媳妇了,我说章大人,你这当老大的,怎么不知道多关心关心下属的生活呢。你看着泉州美女如云,你看看有什么好的姑娘,给我和老汪指个媳妇呗。您看着挑,章大人的的眼光我老汪可是一万个信得过。”
章年卿还没说话,李大当家的毫不留情的对他屁股上踹一脚,“兔崽子,在章大人面前溜嘴皮子来了?”俞七灰溜溜的偃旗息鼓。
章年卿对李大当家客气喊道:“李老。”大有点替俞七说话的意思。
俞七站在背后,滑稽的冲章年卿连连作揖,虚捶着胸口,义薄云天:好兄弟,大恩不言谢!
章年卿强忍笑意。
李大当家的待章年卿很是和蔼,在他眼里。章年卿是个感恩图报的后生。当年他不过碍着女儿女婿的面子,给江面上打了声招呼,如今章年卿便给他回这么重的礼。
李大当家的心里感激,通过俞七,他也大概知道章年卿是怎么阳差阳错收了乌蓬帮的。章年卿是朝廷命官,私下养水贼是死罪。作为回报,他一直帮章年卿遮掩着。
漕帮早几年就开始洗白,这些年已经是正经商人。章年卿把海运运输的事交给他们后,无意中推波助澜,将他们彻底从水贼行列洗清。
如今出去谁不知道,他女婿是京城的储谦储大人。还和赫赫有名的章年卿章大人是至交好友,前年储谦长子出生,衍圣公的外孙女,还亲手给储谦长子做了小衣服,还央衍圣公给孩子取了字,舟之。
衍圣公是何许人也,李大当家恨不得直接让外孙叫储舟之。可冯俏却说:“孩子名还是父母双亲取,才长的安稳。”储谦最终给孩子取名贤。
储谦父亲希望储谦品德高尚,谦让有礼。储谦却冀望着儿子成为已给贤能之辈。
李大当家越看章年卿越喜欢,若没有章大人私下嘱咐妻子,衍圣公怎么会给他外孙取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晚上还有一更,但是想想我的尿性还是不说了233333
我加油写,万一运气好,今晚说不定有加更~~~~
第106章
李大当家送给章年卿一只红漆铜锁盒,让他转交冯俏:“妍妍特意让我带过来的。”
李妍让转交的?章年卿亲自接过,一掂,手略沉,像是玉石之类的东西。章年卿略一思衬,心下了然,怕又是什么送子观音。他颔首笑道:“谢李老。”
李大当家的摆摆手,感慨不已。都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他却没想到,章年卿会艰难到子嗣上。都说天妒英才,他一直以为,章年卿这样的人物会少年薄命,惹得众人惋惜。
不过这样也好,越和章年卿接触,越觉得他风趣幽默,为人仗义。李大当家的乐得和他打交道,也舍不得他早殇。
章年卿未必是个清官,但姑且算个好官,纵观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三人聊起出海时的趣事,俞七也把通州船行和薄津浩那点龌龊拿到明面上当笑料,惹得三人哄堂大笑。俞七暗暗看了章年卿一眼,愉悦不已。
江湖人聚在一起说话难免快意恣情,爱恨笑骂都是放在表面上。文官多有儒酸气的毛病,他们第一次在章年卿面前提起这些事时,生怕章年卿说他们有辱斯文,一个个憋的好不难受。
谁知章年卿一点不在意,还笑着说:“四大贤聚在一起,还骂狗。日混账东西呢。”
竟是将他们和四大贤并肩。
俞七露出一丝笑意,喝了口酒道:“嗝,章大人就是会说话。”
回神时,李大当家正一脸正色和章年卿说话。李大当家道:“前些日子,通州船行的闫肃来找我,说是想从我手里买舶来货。”
“嚯,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俞七无不讽刺。
章年卿沉吟片刻,“他这是摆明再告诉我们,他知道我在纵容李大当家的私贩舶来货?”
李大当家的听话音儿不对,生怕章年卿说出什么避风头先停一段时间的话,立即轻描淡写道:“我把他拒之门外了。”
章年卿笑了笑,不予置否:“无妨,通州船行比薄津浩聪明。薄津浩独惯了,不如闫肃灵活多变。我倒挺喜欢通州船行这个少当家。”他给李大当家的斟了杯茶,安抚道:“闫肃未必是想和我们抢生意,不过是眼看着漕帮和乌蓬帮日渐壮大,急着入伙罢了。他的法子虽不上路,李老也不必置气。”
李大当家的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却不接话,转移话题道:“我听储谦说,你之前把他活动到礼部去了。天德可是对我这个女婿有什么安排?”
章年卿放下茶杯,道:“这倒没有,储兄说他不想离京。事出紧急,我得到消息时吏部调任书都下了。我离京多年,不比从前,只好把人托付给杨世子。是杨世子向皇上举荐了储兄,皇上见他性子温和,又学识渊博,很是喜欢,就把人留在礼部司务厅,掌出纳文移,负责各省衙门文书。直接和礼科事中打交道。”他谦和笑道:“都是储兄自己的机缘,我倒白落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