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 / 2)

与权谋 故宅骑士 2935 字 5天前

章年卿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在她额头敲了一记。不满道:“想什么呢,连我都躲。”冯俏笑着打岔过去。

第二日,章年卿再去上朝的时候,宫里已经没有四皇子的消息。有人说四皇子被软禁了,有人说四皇子被杀了。还有那满不在意的,说上次不就闹了场笑话,别被谣言蒙了心智。可章年卿明白,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因为,连他也打听不到谢睿的任何消息。皇宫只有这么大,宫女太监们也议论纷纷。皇上也不管,任人心惶惶。章年卿试图找过韦九孝,却发现,连韦九孝也不见了踪迹

“四殿下还没有露面,已经三天了。”章年卿仰倒在床上。冯俏追去问:“那皇上呢,皇上什么态度?”

章年卿道:“没有任何反应,和平日一模一样。”

闻言,冯俏也焦急不已,愁道:“真急死人。四皇子究竟是被皇上囚禁了,还是他偷偷溜出宫,筹谋他计。”想了想,试探着提了个人:“天德哥,寿……刘俞仁对此是什么反应?”

章年卿觑着她,磨的冯俏心里发怵,才慢悠悠道:“心急如焚。”

冯俏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淡然道:“哦。看来刘大人也不知情。”

章年卿啧啧道:“瞧瞧你刻意的样子。我都说了信你,你喊他一句寿哥又怎样,难道我还会说什么不成。”喝口茶,合上盖子,指着她道:“我看还是你心虚。”

冯俏嗤笑,嘀咕道:“……又在这车轱辘转儿,也不嫌烦。”

章年卿笑着称是,双手奉茶。冯俏故意不接,两人闹了一场,抱作一团,苦中作乐。

一转又是三月,翻过新春。

开泰二十年,谢睿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年宴上竟也没有露面。朝堂诸臣再也坐不住,原先说风凉话的都闭嘴不言,闭紧嘴巴。文武百官不敢直接对开泰帝发火,只能将全部怒火发泄在内阁上。

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老们,此时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百官的谴责的一无是处。

这个制高点高到,大街上走贩小卒,都能指着章年卿等人问一句:您还记得你祖宗是谁吗?你还记得圣贤书上第一句话是什么?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先帝的正宫嫡子被你们这些人弄到哪里去了。

什么?不知道。呵呵,你们是开泰皇帝的走狗,皇上一天放了几个屁都知道,一个大活人被皇上弄走了,你们一个个好意思睁着你们的狗眼睛说不知道。我呸!

愚民之所以为愚民,是因为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怒火攻心时,会发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哪怕在他们心里,其实谁当皇帝和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他们也能坐在正义之风上,趁着道德制高点的浪潮,将这些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阁老们,齐齐拉下凡尘踩一脚。

冯俏和孩子们不可避免的被连累了。

事出以后,章年卿连府里正门都不敢进出。还是有好事者找上门来,端着狗血顺着墙内泼去,泼完就跑。粗使的丫鬟婆子几次被泼了一身污血。

冯俏只能百般安抚,赏了布料和银两下去。

刘俞仁那边也不好过,刘宗光在世时,在民间的声望便不怎么好。树倒猢狲散,刘俞仁一直勉力支撑着。可真当事情来临,刘俞仁才知道他的力量有多么渺小。

章年卿家里只是被人泼狗血,刘府的大门却被人涂狗屎。小鱼儿去中学堂上学时,还有人偷偷拿弹弓打他眼睛。刘俞仁吓的心惊肉跳,将小鱼儿拘在家里,不敢让他去上学。

而尚文贺、晁淑年哪里也没好到哪去。

唯一过的还算不错的只有冯承辉,冯承辉入阁前是教书先生,世人对教书的总是格外宽容一些。章年卿知道后,微微安心,苦笑的对冯俏道:“看来我们家,还是沾你的光。”

冯俏勉强一笑,叹道:“知道敬畏我爹,这里面能有几个平头百姓。不过是借着百姓的名义闹事罢了。”

章年卿点头认可,嫌恶道:“专程恶心的人小手段罢了。”说报复回去显得有些小题大做,这么忍着又太恶心人。

冯俏发愁道:“这样下去可怎么办。现在是有人故事闹事,只怕没两天百姓们有样学样,鹿佑明稚都得跟着遭殃。我听说小鱼儿都差点被人打伤眼睛。”

“混帐!”章年卿拍桌怒道:“哪个王八蛋夹在里面浑水摸鱼。伤着孩子可是一辈子的事。”其心歹毒。

冯俏赶紧劝他,夫妻两心事忡忡,难眠的睡了。

夜,渐深。

赵虎披霜带月而来,匆匆敲开章家门,连大门都没进,对赵鹤道:“……带章大人躲起来。今夜京城有乱。”话毕离去,翻身上马。

“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回来”赵鹤连片衣袖都没捞到。

夜幕沉沉,压着天际乌云。云里轰隆一声,雷声滚响。伴着春雷阵阵,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又密又急,很快淹没马背上的背影。

马背上的背影消失在皇城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跨夜了,太讨厌了。

第191章

赵虎从章府离开后,依约来到小东门外等候。马不耐烦的甩着蹄子,赵虎揉揉马脖子上的鬃毛,马长嘶一声,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温润的眸子的看着赵虎。赵虎乐了,刚想说什么。一名小太监从宫门走出来,来接赵虎。

小太监撑着宽大的油纸伞,雨滴顺着斜面滴落一线,他上前询问,“是山西赵大人吧?”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小太监眼中精光微闪,殷勤热情道:“赵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立早的时候殿下还怕您路上不太平,一直再问您的消息。”亲切寒暄着,却不让进去。

两旁黑甲侍卫,冒雨林立,面容冷肃。恍若不听不闻,不知道外面任何动静。赵虎默默品咂了一下‘立早’二字,笑了笑道:“没什么不太平的。一路上有人张罗,我只是骑马赶路,当不起辛苦二字。”重重落在‘张罗’二字上。

小太监立即恭敬一拜,撩袍对着雨水地便要跪。赵虎猝不及防,幸而多年练武,眼疾手快,总算在人跪下之前,将将把人捞住。小太监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钳住,上下不得,苦笑之余,不得不感叹赵虎的真心。顺势起来,亲切道:“赵大人请随我来。”

赵虎随小太监进门朝西一拐,拐进夹道又朝东而去,七拐八折,进了间小屋子。稍时,又有人拿来一套衣服给赵虎。“这是……?”赵虎看着和禁卫军一模一样的黑甲,迟疑道。

小太监道:“……方便掩人耳目。”笑了笑,不好直言,赵虎区区千户之职,根本无权进宫。想了想,解释道:“如今宫里到处都是禁卫军的人,行动起来倒也方便。”

赵虎吃惊不已,看来宫里形势对四皇子极为有利啊。谢睿竟然在和皇上的交手中能占上风,赵虎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谢睿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没人比赵虎更清楚。搜刮记忆,赵虎对谢睿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小睿撕心裂肺的怒吼,眼睁睁看着王皇后从山海湖的横崖上跳下去的场景。

那时候的小睿一身蛮力,干嚎怒吼,撕心裂肺。一直挣扎,拽的拉他的人也险些跟着一起跌下去。一晃数年,谢睿摇身一变,不仅成了黄袍加身真龙贵子,还挟圣旨以令天子,掀起一场宫变。

是的,圣旨。

谢睿不知在哪找到一道先帝遗旨,揭破开泰帝伪善的面孔——号称受兄长临危之托,代侄继位的开泰帝,竟然是满嘴谎言的大骗子。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开泰帝却谎称自己是名震言顺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