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1 / 2)

与权谋 故宅骑士 3087 字 5天前

韦九孝阴□□:“儿子?老子连蛋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干儿子挣扎的被拖走,一路上都在喊,“韦九孝你个王八蛋,老阉种!”“大人大人,是韦九孝指使我的,真的是韦九孝指使我的。”

张恪停在牢房外,盯着韦九孝半晌,忽然道:“欺在衍圣公头上,你也不怕有损阴德。”

韦九孝躺在散发着腐臭味的烂草堆上,无所谓道:“阴德算狗屁,老子这辈子做的恶事多了去了,就没想着有下辈子。”啐一口道:“人皮难背,以后当牛当马当臭虫也比做人强。”

张恪沉默了。脑海浮现章年卿以前还没成亲的时候,那时候章年卿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孩子,竟然就开始穿着官服进出翰林院了。小孩子行事不稳重,家里遭难。他操着心去找衍圣公和冯承辉商量对策……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衍圣公死了,冯承辉老了,他也老了。

章年卿的儿子都成人了。

韦九孝坏笑着问张恪:“张大人从和景年走到现在,也老练的很嘛。”损张恪会做人情,将来四皇子继位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张恪听出韦九孝的画外音,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早就习惯被人瞧不起了,当年章年卿不就是瞧不起他,才从刑部走的吗。淡淡走出大牢,这世上没有谁天生会做人,被世道摔打惯了。权当自己是个没骨气的。他比不得衍圣公,比不得章年卿、陶金海。

人有家有室,就想活得长长久久。年轻的时候,他还能像柳州的学子一样,吵一吵,闹一闹。现在不行了。人和人,没有一样的路。你看,同是皇子,三皇子就没有二皇子的勇气,四皇子的谋划。

四皇子当年回宫的时候,多少人骂他是野种,上辈子烧高香了,走大运。谁能想到他从泥泞里把自己洗干净,卧薪尝胆十三年,爆发了。

张恪不知道谁会赢。总之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他希望着世道上安宁些,安安稳稳几代皇帝。别再闹腾了。

谢睿已经逃跑八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可开泰帝不死心,京城还没有解禁。每一寸土地和江面都被反复巡查着。张恪望着阴云沉沉的天空长叹一口气,“真难熬啊。”

京郊,河面上。

船剧烈的摇晃,跳上几位不速之客。小鱼儿和章鹿佑扒着窗子朝外看,数十名官兵和打着通州船行标识的船只向他们的船靠拢。小鱼儿问扭头问章鹿佑:“怎么办?”

章鹿佑愁容满面的看了眼身后淡定喝茶的谢睿,丧气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尾艰难,更新的很慢,让大家久等了。

晚安。爱你们!

第197章

“快点!快点!里面的人都出来。”接着便是一阵盘问船家,一会儿问船上几个客人,一会儿问有没有压船箱,统统让抬出来检查,船家好话说尽,对方也不领情。

逼急了,船家胡乱指着一个人,拱手道:“敢问是通州船行的大当家的?”通州船行的人对视几眼,一人问:“你是谁,报上名号……”话未说完,被另一个人撞了一下,客气道:“老师傅识得我们大当家的?”

船家道:“我自是不识得。可我家公子识得。”

“令公子是?”

船外吵吵闹闹,船舱内四人目光乱撞,闭气静听。谢睿忽的开口,对章鹿佑道:“你坐外面。”下颚微扬,指了指船中。

章鹿佑道:“四……”

谢睿淡淡看他一眼,章鹿佑呐呐闭嘴,低头想了一会,章鹿佑站起来掀帘出去。离开前,他转头道:“睿叔叔,我不怕你。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坐外面。”话毕,放下藏蓝帘子。

通州船行领头的进船一看,只见一锦衣公子端端正正坐在船中央,衣着华贵,白净俊美,一双眼睛似慵似懒,依稀有些眼熟。那人估摸了一下章鹿佑年岁,立即放下船帘。对船外人耳语几句,不一会,一叶扁舟飞快的渡江而来。

上船时,大家都喊他‘六爷’。章鹿佑精神一震,依稀觉得这个人他认识。

六爷进船没有问候,细细打量了一番章鹿佑的身量相貌,暗暗点头。上次见章家小少爷才七八岁。这么多年虽未再见,可小少爷长的像他爹,这几年也没变什么。尤其是那双眼睛。

六爷给章鹿佑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拍他肩膀。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说话,几次章鹿佑差点出声,都被他给止住。

六爷出去对大家道:“即是熟人,大家都客气些。天家的命令不得不领,道上的朋友也不能说忘就忘,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齐呼,“是!”

官府的人皱了皱眉头,到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手脚放轻,态度尊敬些罢了,尚能接受。

六爷不让人掀帘,每个人都轻手轻脚的进去,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章鹿佑坐在中央,挡着去船尾的路,也没人吱声让他让让路。

船舱沉默而压抑。船外,六爷摸了摸自己的银票,上下相通州船行借起银子,大小不拘。旁人问,六爷都不说什么。只亲信问,六爷才透一句:“怕是京城乱了。章大人把他儿子送出来了。”可不得遮掩着么。

将来有事还好,没事章大人免不了吃一通奏。陛下危难之际,你竟然想的事明哲保身。可不乱了套吗!那人想明白关节,纠结的问:“若……真在船里藏着呢?”伸手比了个四。

六爷数着银票,咂么一下,道:“那也是章大人选的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不是你觉得章大人连你这个傻蛋都不如。切!”将银票和碎银两劝都收到荷包里,慢悠悠道:“章大人膝下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进船给章鹿佑送仪程。

章鹿佑接着六爷的荷包不知如何推辞,六爷不知道船里有没有人,谨慎起见,他含糊道:“好孩子,路上艰难,你拿着防身。”

章鹿佑想推拒,六爷的大手将他攥的紧紧的。章鹿佑只能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他可算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什么滋味了。

待人都走了,章鹿佑还怔怔出神。赵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回来时和章鹿佑擦肩而过。担心的问,“小……章少爷。你没事吧?”及时收声,从‘小’无缝过渡到‘章’字上。

章鹿佑不认识赵虎,赵虎上次回章家,还是在泉州,章鹿佑满月宴的时候。可赵虎身上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让章鹿佑觉得很亲近。刚想说什么,只听身后问:“虎哥可有发现?”是谢睿。

赵虎道:“船尾有人做了标识。估摸着是通州船行的标识,我看这一路都安宁了。”

谢睿点点头,微微放下心,闭眼假寐。——他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赵虎招呼章鹿佑和小鱼儿出来,压低声音问,“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章鹿佑和小鱼儿对视一眼。小鱼儿道:“说来话长。”章鹿佑沉默一会道:“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犹豫的看了小鱼儿一眼,道:“刘子权。是你爹让你来我外公家找我的吧。”语气很肯定。

小鱼儿愕然,“算,算是吧。你怎么知道?”

十天前,雨夜。赵虎趁夜敲开章家的门。

刘府,刘俞仁和小鱼儿并肩而立,父子两望着地上的水洼。彼此无眠,冷风吹着桌上的习作。父子两人都浑不在意。小鱼儿虚龄十一,个头已经到刘俞仁的肩膀。

刘俞仁望着细雨连绵,出神道:“二十年前,和景宫变,也是雨夜。”对小鱼儿一笑,道:“那时雨比现在大些。你爷爷半夜起身,匆匆走的。”见小鱼儿有兴趣,刘俞仁细细解释道:“我听到动静,坐在灯下枯等了一夜。”顿道:“你爷爷一夜未归。第二天,我得到消息,和景帝驾崩。”

小鱼儿问:“那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