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何人?来此何事?”那帮子京兆府的官兵眼瞅着李贞一行人都是高头大马,盔甲鲜亮,倒也不敢放肆,一名小校模样的军官从人群中走上前来,高声盘问道。
“本王李贞,尔等为何到本王的工场里闹事?主事人何在?”李贞勒马上前,沉着声问道。
“下官京兆府葵队队正王凯参见王爷,下官等是奉京兆府之命来此捉拿大盗,此系公务,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则个。”那名军官一听是李贞这个王爷亲自到了,立马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个军礼,可口中却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捉拿大盗?妈的,这等狗屁借口也说得出口,嘿,好样的!李贞心中怒极,可脸色却依旧不变,语气平缓地说道:“让开,本王要见主事之人。”
“这……”王凯略一犹豫,看了眼李贞,咬着牙道:“王爷,下官职责在身,不得擅离职守,还请王爷见谅。”
“放肆!”李贞一见一名九品小官竟然敢挡自己的驾,脸顿时拉了下来,断喝一声道:“本王之工场奉旨印书,此乃圣意,尔等来此捣乱,若是误了本王的差事,尔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还不退下!”
王凯没想到李贞突然发作起来,一时间胆气被夺,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就算是官居正四品上的京兆尹也没胆子跟一位当红的亲王硬扛,更别说李贞话里头一口一个圣意、差使的,王凯偷眼看了看李贞的脸色,暗自吞了口唾沫,往后撤了半步,让开了正中的道路,躬身道:“王爷请。”
我靠!这哪是捉拿大盗,这是抄家来了,妈的,欺人太甚了!李贞一进工场的大门,入眼即是一片的狼藉,先不说那些在工场里窜来窜去的兵丁们看着就是碍眼,也不说自个儿手下的工匠不少正倒在地上哀嚎,光是瞅见被捆成了个粽子、口里头还塞着块破布的燕七,李贞心中的火便旺得能融金化铁,不过李贞并未就此发作,只是骑在马上,冷冷地扫视着场中的一切,眼光寒得能结出冰渣子来。
一名身着明光铠的红脸大汉一瞅见李贞一行人纵马冲进了工场,立刻领着人迎了上来,一见到李贞忙躬身行礼道:“末将京兆府鹰扬郎将杨天和参见汉王殿下,末将甲盔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王爷恕罪。”
鹰扬郎将?怎么回事?谁调的兵?李贞一听杨天和自报家门顿时愣住了,无他,按大唐军制,京兆府的兵属于卫兵,不是一般的折冲府的府兵,要调动京兆府的兵丁可不是件易事,调三百人以下的兵须得兵部调令,若是调动三百人以上的兵丁则需圣旨方可,眼前的这名军官竟然是鹰扬郎将,那就说明事情只怕比李贞想象的还要复杂了。
“杨将军不必多礼,不知将军来此何为?又是受何人之令而来?”李贞翻身下马,趁机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心神,淡淡地问道。
“禀王爷,末将受京兆府委派,来此缉拿反贼罗艺之子罗烈。”杨天和一脸子平静地回道。
“哦?将军手中可有兵部调兵函?”李贞眉头一皱,紧赶着追问道。
“有,王爷请过目。”杨天和泰然自若应了一句,一甩手,从大袖中取出两份公函递给了李贞。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子这儿真有反贼暗藏着不成?李贞将京兆府与兵部的公函细细地过了一遍,压根儿就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子糊涂了,一言不发地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