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笑他傻,“出嫁的女子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她眼角眉梢及不经意的动作之间,都流露出同从前不一样的妩媚,这是谁的功劳,不言而喻。他心间得意,嗯了一声,直直望着她,眸中道不尽的温情。
齐萱只觉自己快要被他看化了,不经意间瞥见圆桌上的早点,轻咳一声,催道:“快吃吧,爹等我们呢!”
他说好,先抬手为她夹了一只小巧的桂花糕,她咬了一口,甜香软糯,那味道仿佛今后的日子,渐渐弥漫在心间。
第六十七章
甜甜蜜蜜的吃完早饭, 两个人来到了凌濯的院子, 长辈们起得早,这个时候,凌濯与齐景天已经下过两盘棋了。
小两口端端正正的向公爹和岳父行完大礼, 凌濯瞧着两人的样子, 甚觉欣慰,点头说,“终于办好一件大事,如此,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能放心了。”说着又取出一只木匣子,郑重的递给齐萱,“这是你们母亲留下的, 如今我代她转交,快收着吧。”
齐萱两手接过来,那木盒是檀木的,散着幽幽的香味, 不知那里面是何物, 有些好奇,她转头看了看凌瑧, 凌瑧笑着鼓励她,“打开看看。”
她便点头,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支羊脂玉的镯子。
这成色似曾相识,凌瑧为她解释, “是跟我的那块琥佩同一块原料,当初爹叫人做了两件玉器,一件是我的琥佩,另一件就是这只镯子。”
凌濯点头,接下话说,“你们母亲临去前,将这个亲手交给我,叫我一定替长启收着,将来交给他的妻子……那时以为你们一家已经出了事,她很是惋惜,如今还是回到了你的手上,相信你们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齐萱明白了,认真的说,“我一定好好存着。”说着将那玉镯取出,戴在了自己的腕上。
凌濯交代好了,就轮到了齐景天,江南比墨城暖和许多,他腿上也不必覆盖厚褥子了,心里舒服,精神也好,他也拿出来个木匣子,笑着跟小两口说,“这是给萱萱准备的嫁妆,原本该前几天给你们,可看你们忙,所以拖到现在了……”
他将盒子递向女儿,齐萱伸手接了过来,只是有些意外——原以为也会是什么珠宝首饰,却没想到打开来一看,竟是几张文书,还加盖了官府的印章。
她不明所以,抬头看向齐景天,“爹,这是什么?”
齐景天解释说,“这是官府当初卖地的文书,主要是墨城那处的金矿,现在是你的了。”
“金矿?”齐萱大吃一惊,“那不是墨城最重要的东西吗?爹你得自己留着,不能给我……”
齐景天一笑,“傻孩子,爹就你一个女儿,不给你,还要给谁?再说,咱们家岂止这些东西?只是眼下仇还没报,家产还落在那恶人手里,等着爹把他们都要回来,将来也都是你们的。”
“爹……”齐萱眼眶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傻愣着,齐景天便跟凌瑧交代,“萱萱年纪小,我也没机会好好培养她,往后你是常伴她左右的人,多教教她吧!”
凌瑧点头道是,“岳父放心,萱萱很聪明,将来一定能替您打理好的。”
齐景天笑笑,“有你帮着她,我也能放心了!”说着去逗眼眸湿润的齐萱,“傻丫头,新嫁娘哪能哭呢?叫外人看见,还以为长启欺负你了!”
她便又扑哧笑了出来,摇头说,“他怎么会欺负我……”
“那就是了。”齐景天拍拍女儿的肩,“等会鹿神医还要过来,叫人家看见可不好,快把这东西收起来,等神医来了,咱们再聊。”
齐萱只好先收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抱回房收好。
等到再回来时,见鹿十七也已经到了,她陪着凌瑧又向鹿十七行了礼,鹿十七难得像常人一样露出赞许的笑容,又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贺礼。
凌瑧接过来看,是一本医谱,鹿十七解释说,“这里面记录的是为师近三十年来所接收的疑难杂症,及医疗方法,世上只此一本,绝无外传。”
凌瑧大喜,连忙向师父道谢。这可真是顶极珍贵的至宝,如鹿十七自己所说,世上绝无仅有的。
众人都替凌瑧高兴,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中午,园中已经备好了午宴,一行人移步到澜雅堂,准备用饭。熟料才刚端起酒杯,忽瞧见方进匆忙进来,跟凌濯禀报说,“家主,外面来了几位羽林卫,说是来给少主和少夫人送贺礼的。”
众人都是一惊,羽林卫?
羽林卫可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到临安来了?而且还是来送贺礼的?
听见人已经临到门上,凌濯与凌瑧便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出去迎接。谁知见到了人后,那名羽林卫却又问,“怎么不见贵府的少夫人?”
作为一名外男,这话似乎问的有点唐突,那羽林卫见到父子俩一愣,明白了过来,自己解释道:“两位有所不知,这礼物是陛下送给少夫人的,所以,恐怕还得由她亲自出来比较好。”
送给齐萱的……
虽然依然错愕,但见这羽林卫已经这样说,凌瑧便只好命人把齐萱请来,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这少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吧!
不一会儿,同样惊讶的齐萱就匆匆赶了过来,羽林卫见到她来,便放了心,将手中黄色绸布包着的锦盒双手递了出去,郑重道:“少夫人昔日救驾有功,这是陛下与太后的谢意,陛下原命我等加急送来,赶在二位大婚之前送到,然不料途中遇大雨,无奈耽搁了两日,以至于现在才到。还请少夫人原谅。”
齐萱认得这个人,这就是当初在安顺王府时陪在少帝身边的几名羽林卫之一,听他这样说,便觉此事不假了,赶紧摇摇头说,“大人言重了,辛苦您跑一趟。”说着伸手接过那锦盒来,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不知……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那羽林卫笑笑,“陛下龙体康健,少夫人可宽心。”
齐萱还有问题呢,少帝确定赵颐给他下毒了吗?如果知道了,怎么还不对安顺王府动手啊?但是谨慎起见,还是没有多问。
见羽林卫把要事交代完毕,身为一家之主的凌濯上前来客气了几句,要留下他们招待一番,谁知这几人不给面子,道是还要回京复命,立刻告辞出府,骑上马又走了。
等人走远,三人回了先前吃饭的澜雅堂,齐景天和鹿十七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们,听凌瑧简单描述完方才的情况,都好奇问道:“少帝到底赏了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齐萱这才终于把那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物件一看,竟是块瓦片状的铁块,沉甸甸的,她差点拿不住。
等看清上面的字,众人都吃了一惊,齐萱倒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太认识上面的篆字,只得求助于凌瑧。凌瑧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丹书铁劵。”
“丹书铁劵?”齐萱吓了一跳,“这,这就是书上说的‘免罪金书?’”
丹书铁劵,乃历代帝王赐给功臣世代享受的免罪凭证,而她手中这个,恐怕是当今的皇帝所发出的第一块金书了,实在是意义重大。
虽然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但齐萱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只有那些劳苦功高的大臣才有这个吗?好端端的,他给我做什么?”
凌濯笑着说,“方才羽林卫都说了,你救驾有功啊,所以当之无愧!”
鹿十七走过来,好奇的接过她手中的铁瓦看了又看,末了,很是佩服的说,“从前听说,太.祖皇帝曾经发了三块,给的均是陪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将军,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徒弟媳妇这么年轻就能拿到这个,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