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教养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倘若不凶一点,家里恐怕早被掀了顶了。
好在随着时间过去,琰儿越来越有兄长的模样了,钧儿也慢慢懂事,尤其开蒙后,功课也学的不赖,调皮的性子收敛了许多。
婚后的第六个年头,久违的妊娠反应重新出现了,齐萱又有了身孕,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呕的厉害,头三个月几乎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旁人看着都心疼的不行,齐萱自己倒还好,咬牙撑了下来,因为她有种预感,这次大约要叫凌瑧如愿了,所以很有盼头,动力十足。
三个月的孕初期过去后,她特地求鹿十七摸了回脉,鹿十七一脸神秘的告诉她,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啦!
她于是更加期待了,好在孕初期过后,剩余的几个月舒服很多,肚子里的宝儿也非常懂事,再没有叫娘亲受累,顺顺利利的等到足月,就呱呱坠地了!
凌瑧一如前两次一样煎熬的在产房外等,好在经产妇生产还是很快的,两个时辰后,就传来了喜讯,已经嫁做人妇的晚彤高高兴兴的从产房冲出来跟他道喜,“恭喜家主,夫人为您添了位千金。咱们凌府有小姐了!”
是的,凌濯早在齐钧出生后就彻底放了权,如今凌瑧早已经是江南凌氏的家主。可这都不算什么,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听见晚彤说,萱萱给他生了个女儿,天,他终于有女儿了!
他欣喜的难以自持,竟比当初两个儿子出生时还要开心,等到终于见到妻女的时候,眼里差点要泛泪了。
他从乳母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小人儿,就再也难以放下啦,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凝神看着,仔细端详她的眉眼,然后惊喜的发现,这个红彤彤的小家伙是个美人胚子,而且三个孩子中,女儿最像他!
他兴奋的跟妻子分享这一发现,齐萱抿唇笑他,“才这么点儿,眉眼还没好长开呢,能看出什么来?”不过也不想打击他,便又道,“不过人家都说女肖父,没准囡囡会越来越像你的!”
听见妻子这么说,他心里愈发柔软起来,瞧瞧,小人儿才生下来半个时辰,就有了这么好听的小名——囡囡。
虽然江南几乎每家每户都这么唤女儿,但仿佛只有他的女儿,叫起来才会格外动听!
凌家添了一位千金,也相跟着诞生了一个女儿奴,无论再忙,凌瑧每天都要抽空跟女儿说说话,甚至亲自动手给女儿换尿布。这次换他亲自取名,他想了很久,决定用“懿”字,美好的意思,他的女儿,是一切美好的化身。
齐萱觉得大名叫起来不方便,就给女儿取了个同音字当小名,唤作依依,依依渐渐会笑了,每当娘亲开口叫她,她会咧开小嘴,弯起眉眼,高兴的手舞足蹈。
大哥二哥已经在读书了,平素课业繁重,但一有空闲,总会过来逗依依玩,大哥五岁,二哥三岁,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守在摇篮边,悄悄的看里面更小的奶娃娃。
依依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在比羊脂玉还要细嫩的脸上,微微嘟着红樱桃似的小嘴,睡得香甜。
钧儿平素活泼惯了,这时候虽然极力克制,时间一长还是难受,不小心一个抬手,碰落了桌边的瓷碗,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小哥俩呼吸一滞,立刻张大嘴巴看向摇篮里。
果然就见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撇了撇嘴,一下放声大哭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哭的自己满头大汗不说,也叫旁人胆战心惊。
大哥琰儿立刻皱眉,怒瞪向肇事者,“你看你,毛手毛脚,把妹妹吵醒啦!”
钧儿有点委屈,他又不是诚心的,但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只好悻悻闭住嘴,默不作声。
琰儿想哄哄妹妹,但无奈自己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伸出拍拍妹妹的小身体,却毫无用处,妹妹哭的一浪高过一浪,简直要把房梁震塌,且小脸通红,真叫人担心她会不会厥过去。
哭声很快引来了乳母跟娘亲,有大人在,局面终于得到控制了,依依钻进娘亲的怀抱里,左右蹭了蹭,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因为并还没睡足,依依很快又闭上了眼睛,齐萱把她交给乳母,眼瞧见怒气未消的琰儿以及耷拉着嘴角的钧儿并排站着,心下顿时了然了,领着两人出了依依的房间,在花园的连廊上坐了下来,清清嗓,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琰儿只是怪刚才弟弟的毛手毛脚,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很喜欢弟弟的,他记得弟弟小时候调皮,挨了娘不少打,便犹豫了一下不说话,担心弟弟这次会再挨打;而钧儿呢,因为是自己惹的事,就更不敢开口了。
两个小家伙都不肯说话,齐萱倒是有点奇怪,难道是闹别扭了?
她于是看向钧儿,“老二告诉娘。”
钧儿怯怯的抬起漂亮的眼睛,看了看娘,终于道:“依依是我吵醒的,可我不是有意的,大哥说了我,但是大哥不知道我也难受。”
三岁的小娃儿,几句话就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看起来在钧儿心中,已经算是很叫他委屈的事了,毕竟他那么喜欢哥哥。
齐萱负责调停矛盾,便又问琰儿,“那老大呢,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说话?”
琰儿看了看二弟,这才跟母亲说,“弟弟已经知道错了,我怕娘要打弟弟屁股,所以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