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刘老太爷冷冷道:“这件事情老朽一定会给夙夜公子和孔小姐一个交代,不过是姐妹之间的争风吃醋,却带累了旁人,我刘家赏罚分明,不管是下人还是大小姐,犯了错一样需要付出代价!”
刘大夫人脸色剧变,刘老太爷的性情她太了解了,今日这么多的宾客在场,她刚才想用春香一个人抵罪的方法,已经不能让众人心服,刘老太爷为了顾全刘家在这些宾客面前的脸面,也要把刘良月提出来,杀一儆百!
刘大夫人真的很想再晕过去,可是那颗吃下去的笑,好像真的有奇效一般,让她不管心里多痛恨,外表依然直挺挺地站着。
孔玲珑看着刘老太爷的脸,自然知道他这是想在众人面前立威了,不由心里寒凉一笑,索性给这位老太爷添一把火:“刘老太爷给不给我和夙夜公子一个交代,我们都并不介意,只是没想到刘小姐和程姑娘好歹算是姐妹,竟然能狠心对姐妹做出这样狠泼脏水的事情,玲珑实在是觉得齿寒。”
再怎么陷害旁人终归还能狡辩一二,陷害自家姐妹,就是道德底线了。他刘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原来竟是这般歹毒的人,这里坐着的都是咸阳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谁家会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刘大夫人眼前发黑,却是恨不得杀了孔玲珑,自己女儿都已经这样惨了,她还在老太爷面前落井下石,不就说了几句她和她那个姘头吗,她就要这样挟怨报复?
刘大夫人目光立刻看向刘老太爷,含泪道:“老太爷,月儿她还小,无法是一时受到奸人挑唆,求老太爷看在她年幼的份上……”
刘大夫人被亲情蒙蔽,不知道此时求情更是雪上加霜,刘良月当着这么多人面都敢这样跋扈,显然是平时疏于管教惯了,再看刘大夫人,一心护着亲生女儿,她那个被陷害的可怜侄女还被她孤零零撇在一边呢!
刘老太爷果然没有理会刘大夫人,而是冷冰冰道:“今日谢宴之后,就把大小姐送去城外的庄子上,让她跟居士一起清修,学一学礼义廉耻,知道什么是姐妹之情,什么是手足情谊。”
庄子就是尼姑庵差不多了,刘良月身为刘家唯一的嫡女,金枝玉叶的,让她去清修,不比杀了她更惨。刘老太爷连期限都没有说,看来这清修到什么时候,都还没个头。
☆、053章 反将一军
刘良月还浑然不知已经大祸临头,心里还在为了刘老太爷打她一巴掌的事情愤愤不平。程锦画那贱丫头竟敢背叛她,现在且让她得意,过了这一遭,她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正在气恨的时候,一道身影来到她的面前:“月儿。”
刘良月抬头便一惊,接着一喜,“哥哥?!”
刘良月扑过去就想抱住刘邵:“哥哥!程锦画那个贱人骗我!”
刘邵眼中闪过了一丝凉意:“月儿,你也太不懂事了。之前我就提醒你,这件事交给我和祖父处理,你非但不听,还闹到了现在的地步。”
刘良月一听就知道刘邵什么都知道了,委屈之情再次冒了出来:“哥哥,分明是那个程锦画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刘家,她竟然选择跟孔玲珑那样的人沆瀣一气,还撩拨的祖父打我!”
刘邵眸子里有些幽深:“你用她的清白做赌注,本来就错了,哪一个女孩子愿意毁掉自己的清白,只是为了帮你,你看不起程锦画,却不知道她在心里也看不起你,你把自己的把柄亲自送到她手里,她当然报复你还来不及。”
刘良月浑身发冷,她一直以为程锦画就是她手中的一只蚂蚁,捏死她比什么都容易,却没想到,这蚂蚁早就养成了毒蛇,还想要一口咬死她。
这时,外面有下人进来,正是刘老太爷派来的人到了,告诉程锦画,要她马上收拾收拾,宴会一结束,便送她离开刘家,去城外的庄子。
刘良月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那个传话的下人,下人却显然得了吩咐,传了话就立刻退出去,不给刘良月发飙的时候。
屋中爆发出刘良月一阵尖叫,她疯了一样拿起桌上的花瓶就砸到地上:“这不可能!就为了程锦画那个外女、那个贱人!祖父就要把我送走?!”
刘邵低喝一声:“良月!你冷静一点!”
刘良月呆呆地看着刘邵,忽然上去抱着他痛哭流涕:“哥哥,我不要去庄子上,我不要去庄子上!求求你,向祖父求求情,我不想离开刘家!”
刘邵看着抱住他的刘良月,要说他和刘良月之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岁时亲娘就病死,接着刘大夫人作为继室进门,到了第三年才生了刘良月,也是他唯一的嫡妹。而刘大夫人知道刘邵这个嫡子的重要性,所以不管刘良月多跋扈任性,从来对这个哥哥都还算恭顺,兄妹感情自然能培养出一些。
刘邵将刘良月推开,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说道:“现在祖父已经很生气,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我也不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切听从安排,不要再有任何地方触怒祖父,否则,那才真是帮不了你。”
听到刘邵不愿意为自己求情,刘良月的神情苍白,只觉得这样何其残忍,身边的亲人都一个个想要她不幸。
刘邵叹了口气:“祖父正在气头上,若是平时还好,今日那么多宾客,祖父必须想办法服众。等这阵风头过了,我会向祖父请求,让你早日回来。”
早日,是哪一日,刘良月凄凉的想笑,这时候才明白刘大夫人说的,为什么在这个家,只有她们母女是互相可以依靠的,其他所谓的亲人,为了利益随时都能牺牲掉你。
刘邵也不再多言,吩咐周围丫鬟帮助刘良月打点好去庄子上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了后院。
走在路上,刘邵直接将衣袖里的玉如意,丢到了地上土坑里,便头也不回走远了。
刘老太爷处置公道,虽然不见得宾客们人人心服,但是到底赚了些口碑。
刘老太爷还将程锦画叫道身边,说道:“这些年祖父委屈你了。”
程锦画一脸惶恐地垂下头:“锦画知道祖父心中疼我,只不过远在京城鞭长莫及罢了。还记得当年娘亲逝世,将锦画托付给祖父,从此锦画心中祖父便是最亲的人,又怎会怪祖父呢?”
好一副慈孝的场面,这刘家的表小姐倒是会说话,比那个张狂的嫡女好太多。方才刘大夫人那样偏私,她都能忍得下去,还丝毫不怪罪对自己疏于照顾的刘老太爷。
再看这位表小姐眉目如画,竟是长得都比那刘家嫡女好看许多……
刘大夫人只气的心肝碎裂,程锦画脸色谦恭地低着头,心里早就享受着被众人目光追随的感受,对,这本就是属于她的,她程家何尝比别人差,要不是娘亲早死,她程家小姐的身份,半点也不会让给刘良月这个刘家嫡女。
今日这万众瞩目,受人喜爱,才是她程锦画这些年应得的!
“锦画表妹受苦了。”一声柔和的话语传来,只见失踪多时的刘家嫡长公子再次地翩翩而来,虽然跟计划中有出入,那玉如意也没派上用场,但是好在一切都不影响大局。
任何人的关怀,也没有刘邵这一声对程锦画的作用大,程锦画忍不住看过去:“表哥!”
这就是她的表哥啊,她从踏入刘家门起,就一心肖想的人,程锦画顾影自怜,总觉得这世上能配上她的男子,唯有刘邵不能。
刘邵关切地走到她跟前:“事情我刚才听说了,怎么会发生这种误会呢?”
这刘家上下倒是会咬口,左一个误会又一个误会,这女儿家清白的事情,竟然都能是误会。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能不是误会。
孔玲珑看向身旁夙夜:“你如何让程锦画这么配合的。”
程锦画刚才唱作俱佳,精彩的连最善于钻营的后宅高手都望尘莫及,同时逼退了刘氏母女和刘老太爷,简直把这宴席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秀场。
想起前段日子,在绸缎庄初遇的时候,那位程锦画,可跟眼下这位判若两人。
夙夜端着酒杯,淡淡一笑:“我既治好了她的腿,当然要她报我的恩情。”
这显然不是实话,那程锦画难道是乖巧的绵羊,让她报恩她就愿意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