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2)

茯苓风一般冲到药房,看见自己熟悉的地方才冷静下来,避子药。

她忽然就明白了小姐为什么需要这个药,心里陡然就沉落下来,慢慢走到锅炉旁边,看着那锅炉上的药渣,大凡女子喝这种药物,都是十分伤身,所以轻易不会有女人肯喝,除非是逼到梁山,或者那些身不由己的女人。

而小姐其实都不是,她要喝这避子药,却是为了旁人好。

茯苓按捺住心里的酸涌,她不是不明白小姐心思,而她能做的,就是用她所学到的医术,尽量少伤小姐的身。

一碗药端过去,孔玲珑面色平静地直接就喝完了,看到茯苓,还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没事的。”

曾经她喝过十年的避子药,最后吐血身死,还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现在她有选择,而且境遇也和从前不同,今次她是自愿。

孔玲珑起身关上窗户,已经有凉风透进来:“这件事你知我知,暂时不要对人提了。”

这就说明不止自己人还是外人,都要保密。

茯苓看着孔玲珑的手腕,脸上一阵发烫,接着说道:“小姐,您还没好好洗吧?奴婢、奴婢去给您打一桶热水来吧?”

孔玲珑同意了,她自己刚才的确只是简单清洗了一遍,不想让两个丫头看出端倪,如今有茯苓服侍,自然是好多了。

比说茯苓好像“经验老道”的样子,其实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这种事怎么都还害臊。

服侍孔玲珑的时候,茯苓红着脸说道:“小姐,其实奴婢有一件事没说,那个,徐大夫的夫人、秀娘嫂嫂的不孕……奴婢当时也是用了夙夜公子给的药。”

茯苓就觉得现在瞒着这事儿一点意义也没有,还不如说出来省得憋着难受。

孔玲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轻笑:“哦,原来是这样。”

茯苓更害臊跺脚:“那个,奴婢不是故意不告诉小姐的。”

孔玲珑目光平静:“不要紧,这不是什么攸关的大事。何况你也懂得分辨轻重。”

茯苓渐渐放松下来,她大体上意会到,当初夙夜不让她说,是那个时候,小姐对夙夜公子还很抗拒,可能夙夜公子也怕适得其反,所以选择暗中帮两把。

那既然现在二人已经……茯苓悄悄瞄了一眼,咳咳,那她也就不必再当做秘密一样隐藏了。

而孔玲珑说的话也很了解她,真正兹事体大的事情,不管谁封口,茯苓都不会瞒着孔玲珑。

☆、191章 惹不起她

梁贵妃此刻艳丽容颜上尽是怨色:“你再说一次?”

嬷嬷也是冷汗淋漓而下:“娘娘,老奴已经去请了好几次司徒大人,司徒大人都推说有事情来不了,老奴,老奴也是无能为力。”

来不了?梁贵妃戴着护甲的手指抠进了旁边绒毯上,“他用这样的理由糊弄本宫,真当本宫是傻子吗!?”

嬷嬷收着冷汗,忽然说道:“娘娘不必动怒,想必,想必是因为司徒大人没能办成娘娘交代的事,这才不肯来见娘娘,怕惹娘娘生气。”

就是因为这样梁贵妃才生气,因为孔玲珑的事让司徒雪衣出动锦衣卫去铲草除根,却想不到区区一个商户之女,锦衣卫居然都动不了。

梁贵妃简直觉得见了鬼,她怀疑司徒雪衣根本是阳奉阴违,表面听了她的话,却暗地里对那贱商放水,否则堂堂锦衣卫无功而返,简直放在皇城就是一个笑话。

现在司徒雪衣还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嬷嬷说道:“司徒、司徒大人让老奴给贵妃娘娘带一句话,说那孔玲珑……他惹不起、只能辜负娘娘厚意了。”

梁贵妃气极反笑,“他惹不起一个商户?什么时候本宫在这皇城中,连这么一件都办不成了?”

嬷嬷没敢搭话,她知道贵妃已经认定是锦衣卫没有尽心办事,司徒雪衣在敷衍她,这个时候说话惹怒贵妃,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梁贵妃美丽风眸中,射出一抹阴毒的光。

——

绸缎庄里跑了两个伙计,有一个伙计之前受过孔玲珑恩惠,看到绸缎庄再次开门营业,就硬着头皮回来了。

但往常门庭若市的绸缎庄,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诸葛青云已经开门大半天,所有人都还从店铺门口绕行。情况,仿佛就回到了孔玲珑初到绸缎庄的时候。

还有人对孔玲珑指指点点,一个大姑娘之前被锦衣卫拖去游街,脸都丢尽了,弱者即有罪,谁也不会觉得真的无事。

但孔玲珑目不斜视,两个丫头也是忍耐着不出声,耳边听着流言蜚语,都不想惹出事端。

但这时,一直走在后头的方隐,忽然长臂一伸,狠狠抓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男人,在那男人大惊失色下,把他拽出来,拖到了大街上。

男人惊恐道:“你们想干什么!?”

孔玲珑和身旁两个丫头都惊讶看过去,不明白方隐突然怎么了。

方隐冷冷地看那男人:“对小姐道歉。”

那男人一脸流里流气,想来也不过是这街上的小混混,看到方隐一脸杀气,已经怯了三分。

孔玲珑明白过来,看向方隐:“怎么了。”

方隐面上隐隐怒气:“他嚼小姐的舌根。”

两个丫头这时候也明白过来,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方隐这个人功力深厚,想必耳力比她们好很多,地上被拖出来这人,应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让方隐忍无可忍。

孔玲珑淡淡道:“他说了什么。”

方隐想说什么,最终狠狠地咬过牙,不再吱声。

想必实在太难以启齿,让这几尺汉子都郁愤难平。他早年混江湖,什么样三教九流都看过,却没想到这些人的下流话辱及了身边人,会是这样难以忍受。

他不说,孔玲珑也能猜到了,究竟是多难听,才能让方隐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