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反复问这些做什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发慌。
西姜恭王:“……”这些没有礼貌的大梁混蛋!
“他们把尸体丢下就走了?”邵明渊再次问道。
夜香郎点头:“对。”
邵明渊笑笑,看向刑部尚书寇行则:“寇尚书,发现华胜尸体的现场已经检查过了吧?”
寇行则冲刑部侍郎杨运之略一颔首。
杨运之开口道:“下官已经带人仔细检查了现场。”
这种命案调查原本交给手下人就足够了,但此次关乎两国和睦,非同寻常,他是亲自带人去查看的。
“那么从杏子胡同到发现华胜尸体的西大街上,这一路可有血迹滴落?”
众人皆是一怔。
“杨侍郎?”邵明渊喊了一声。
杨运之擦擦额头:“这个当时并未留意。”
邵明渊轻笑一声:“案发后西姜公主说华胜因夜探黎府而死,我以为杨侍郎该派人查过了。”
“下官惭愧,惭愧。”杨运之神色尴尬。
“还不派人去查!”寇行则沉声道。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让他连觉都睡不踏实!
很快衙役就报来检查结果:“回禀大人,从杏子胡同到西大街并无滴落血迹。”
“那么西大街发现尸体的地方呢?”邵明渊淡淡问道。
“那里有一滩血洼,今天虽然刚刚清洗过,但还是洗不掉。”
邵明渊笑笑:“现在各位大人清楚了吧?夜香郎说看到两个人把华胜的尸体拖到西大街上就走了。倘若华胜是先被杀而后拖到那里,那么这一路怎么会没有滴落血迹呢?事情已经很明显,华胜被拖到西大街上在先,被人割喉在后,夜香郎分明在撒谎!”
“大胆夜香郎,竟然敢胡乱说话!”寇行则狠狠一拍桌案。
夜香郎瘫倒在地:“小民不敢乱说,真的不敢乱说啊。当时天色暗,小民看得并不清楚,也许是那两个人把人拖到那里后顺手给了一刀……”
“侯爷,据我所知,黎府的这位车夫乃是你的亲卫?”大理寺卿突然道。
言下之意,堂堂冠军侯亲卫,要把人割喉那只是瞬间的事。
邵明渊忽然笑了:“张寺卿对本侯的事很关注啊?”
大理寺卿笑笑:“偶然听人提到而已。”
邵明渊忽然神色冷厉起来:“张寺卿说得不错,黎府的这位车夫确实是本侯的亲卫,而这更加证明这位夜香郎在撒谎。”
“侯爷此话怎讲?”众人不解其意。
邵明渊轻笑一声:“倘若真是我的亲卫杀的人而被这位夜香郎看到,他焉有活命之理?诸位该不会以为本侯的亲卫是酒囊饭袋,夜香郎推着一车粪躲在不远处而不会被发现吧?”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对呀,就夜香郎干活时的那气味,别说冠军侯的亲卫了,就是个傻子都能发现啊。
邵明渊剑眉轻扬,睇了西姜恭王一眼:“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西姜恭王下意识问道。
“退一万步讲,即便西姜勇士真是我的亲卫所杀,那与西姜公主的死有何关系?”邵明渊一字一顿问道。
乔昭一直站在邵明渊身畔,听他说完不由抿唇浅笑。
她原本打算开口的,现在看来是乱担心了。
没想到邵明渊还是个能言善辩之人。
仿佛猜到乔昭此刻在心里表扬他,邵明渊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又快速放开,脸上笑意更深。
“如果各位大人想知道真相,不如好好审问一下这位夜香郎,看他站出来作伪证陷害本侯是受何人指使。”
“来人,把夜香郎带下去严加审问!”寇行则厉声道。
“兰阁老,倘若没有别的事,本侯就先走了。”
兰山面沉似水看着邵明渊,最终缓缓点头:“侯爷请便。”
“兰首辅——”西姜恭王满心不甘喊了一声。
兰山道:“王爷,这个证人的证词确实漏洞百出,可以等严加审问之后再说,且就算最后证实是黎府的车夫杀了贵国勇士,公主遇害之事还要深入调查。”
这位西姜恭王真是天真,就算黎府车夫杀了西姜勇士,别说留下冠军侯了,就连人家车夫都留不下啊。
夜闯民宅,打死顶多就是赔钱了事,涉及外宾虽然麻烦些,但也不可能蹲大牢。
听兰山都这么说了,西姜恭王只得点了点头。
邵明渊离开前提醒道:“事关两国和睦,西姜公主遇害一案各位大人最好叮嘱下属严加保密。”
“这是自然。”众人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