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被乱箭射死的。”
“咳咳咳——”黎光文又是一口茶喷了出去,剧烈咳嗽起来。
邵明渊想了想,没舍得把最后一块干净手帕拿出来,于是捡起被丢到桌上的那方手帕给岳父大人递过去。
黎光文接过来擦擦嘴,深深吐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次讲清楚!”
他虽然不在乎皇上的死活,但也扛不住这么震撼的消息啊。
邵明渊言简意赅把事情讲了一下。
黎光文捧着茶杯慢慢喝着,听完了把空杯子往石桌上一放,皱眉道:“这么说,睿王就是新帝了?”
糟糕了,睿王成为新君,他的长女岂不是要当妃子?
一府内宅尚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那后宫就是修罗场,长女在那种环境中能混出好来?
好烦啊!
黎光文苦恼抓了抓头发。
长女作妖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可若是连累了这一大家子人,他找谁讲理去!
“姑爷在这次事件中护主有功,但私调兵马到底给人留了把柄,我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姑爷还是避避风头吧。”
女儿是皇妃,女婿是位高权重的武将,这真的不是好事!
邵明渊点头:“是,小婿想等皇上山陵崩的消息宣告天下后,等新皇登基便告假,带着昭昭去一趟嘉丰。”
黎光文一怔:“回嘉丰干什么?”
“小婿成家了,想去祭拜一下乔家。”邵明渊说完才有些后悔。
一不小心忘了昭昭身份的特殊了,岳父大人听他说去拜祭前岳父,估计心里会不爽快。
黎光文更是意外,愣了一会儿后露出几分赞赏来:“应该的。”
观一个人品质如何,看他对寻常人的态度远比对亲近人的态度靠谱。
女婿能对乔家有情有义,对他们黎家自然不会差了。
回侯府的路上,邵明渊便对乔昭道:“我对岳父大人提起了,过些日子就带你回嘉丰一趟。”
“回嘉丰?”乔昭亦没想到邵明渊有此打算。
邵明渊执起她的手:“是啊,咱们成亲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乔昭自然是愿意的,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到时候,我再带你去见李神医。”
“知道李爷爷在何处了?”乔昭眼中闪过惊喜。
“接到叶落传来的消息,李神医在一处小镇落脚了,与李神医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老朋友。你猜是谁?”
乔昭略一思索,便笑道:“钱仵作?”
早前钱仵作来到京城作证,后来以不习惯京城气候为由离开了。
邵明渊笑起来:“正是钱仵作。”
“这样的话,李爷爷也算有伴了。”乔昭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乔昭夫妇离开黎府后,黎光文便不紧不慢上衙去了。
听着同僚们对皇上病倒的担忧以及对储君之位隐晦的猜测,黎光文眯着眼喝了一口茶。
嘿嘿,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然而黎大老爷的优越感保持没多久,两日后便传出明康帝驾崩,遗诏传位于睿王的消息。
当然,这种对外公布的说辞主要是讲给老百姓们听的,实则内里情况勋贵百官慢慢都知道了。
在众臣三番五次请求之下,睿王终于一脸悲痛龙袍加身,登基称帝。
睿王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拿张天师开刀,可惜等这位新君想起来,张天师早已不知所踪。
新帝很是恼怒,偏偏这个时候锦鳞卫、羽林卫、金吾卫乃至朝中班子都要重新调整,分不出精力大张旗鼓去寻张天师下落,此事只得作罢。
新帝很快把居住于宫中的道士赶了出去,满朝文武几乎喜极而泣。
苍天终于开眼了,他们的新帝是个正常人!
皇上守孝不同于常人,以月代年,只需要守满三个月便可,新帝却觉日子颇为难熬。
他依然会做噩梦,这可怎么办?
苦恼于做噩梦的新帝发现,他居然都没心思找女人了,满心想的就是冠军侯,因为只有冠军侯在身边才有昏昏欲睡的欲望!
当然,守孝期间不能临幸妃子和不想临幸,这可是两码事。
这个问题很严重!
感到深深不安的新帝这时候接到了冠军侯求见的消息。
“快请冠军侯进来。”新帝喜出望外道。